“你别乱动,万一扎偏了还要重新扎。”麻醉师似真似假的威胁着。别说他这句话还真吓到我
了,我顿时就像石化了似的,一动不敢动了。
下一秒,一阵尖锐的刺痛自我腰部上方蔓延开来,疼的我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后背瞬间披满冷汗。我以为刚才小护士在处置室给我青理肠道的时候就已经够疼了,没想到这个麻醉针比那个更疼。但很快我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医生将我放平在手术台上,腰身被高高托起,双手双脚分别绑在手术床的四个角上,接着又在我的手背上埋了消炎针。给我主刀的医生是刚才给我看病的女医生,我眼看着她拿起类似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铁管探入我的腿间,吓得我头发丝都要立起来了。还好,我感觉不到疼,只是有点胀。我以为护士口中的小手术顶多也就个把小时就做完了,没想到我这一躺就是整整近两个小时区。
因为我不是全麻所以我能清晰地听见女医生说的话。
“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风她问。
“啊”我愣了一下。女医一边细心给我缝针一边说道:你这直肠脱垂啊,不是个小问题,一定要让你的伴侣重视起来。”
“就算以后好了,也不能没有节制,不然很可能再发生这种事。”我终于明白医生说的是什么了,她以为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是小鹿。
“医生,你误会了,他是我朋友区。”我连忙解释。女医生挑起眉看了我一眼,目露不解:“那你男朋友呢把人弄成这样就不负责了”我垂下眼,没说话,心里更加苦了。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此刻正抱着别人睡梦正酣呢吧吧。女医生见我不想说,也没再继续问,自顾自的念叨我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保养身体,只顾着一时爽快,再过几年就知道后悔了。我此刻就像喝了一大口双黄连,有苦难言。然而这都是我自作自受,被人这么说一点都不冤枉。
应该的。
手术结束后,我被推出了手术室。
小鹿见我出来了,连忙走上前,眼睛在我身上看了又看,生怕遗漏任何一处。
“怎么样,还顺利吗”我微笑着点点头。
小鹿长出一口气,连连附和着:
“对不起小鹿,让你担心了。”我看着小鹿,心里百转干回,他是那么温柔,那么纯粹,一直保持着我们最初相识的样子,处处包容我,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对我好。这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和小鹿在一起,也许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小鹿故作吃味的努了努嘴角:"那就留在我身边,我天天看着就不担心了。”我脸一红,眼睛不自觉的撇向一旁推着担架车的小护士,羞怒的瞪了他一眼:我不忍心再拒绝小鹿,或者可以说是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走出被宋御笼罩的世界。
小鹿见我没再说冷漠拒绝的话,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小玉,你你你你这是答应”
“你还说”我嗔怒道,脸已经红透了。听到旁边两个小护士偷笑声,小鹿才舌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憨笑着挠挠头,跟他俊帅稚气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萌。特别可爱。
小鹿虽然才比我大了三岁,却比我成熟许多,他老家是贵州大山里的,十二岁就独自一个人跑到贵阳打工,因为年纪小,没有正经工作肯要他,没办法他只能找一些弄堂里的小饭店,在后厨里给人刷盘子,工资就是混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再长大一些他就跟着几个小混混跑到建筑工地去偷废铁卖,虽然这种活来钱快,可也充满了危险,被工地的人抓住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打的他遍体鳞伤,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去偷,按小鹿的话说就是,他那时就像个野狗崽子似的,只想着弄钱填饱肚子,皮肉挨两下子又不能死人。我记得他跟我说的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馒头就血吃,滋味贼酸。虽然他说的时候是笑呵呵的,但我知道他那时候应该是哭的模样。后来小鹿发过传单,摆过地摊,进塑料厂做过包装袋,后来因为那个塑料厂不正规,化学物质
超标,导致他的指甲都有些变形了,虽然那里的工资很高,他也不得不离开。再后来他经人介绍去给一家,慢慢就接触了夜场,最后做了夜总会的卖酒少爷。那一年,他才刚满十八岁。算下来,他在这里面已经浮浮沉沉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