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手指甲掐在手掌心里。
郁时年走到酒柜旁,拿出一瓶香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手端着酒杯浅淡的啜着,修长的手指拨通了陆轻泽的电话。
…………
苏佩佩今天值夜班,崔小桃在外面罚站,宁溪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夜。
她睡得有些不安稳。
因为手臂刚正骨,还隐隐疼痛,手臂上又绑着绷带不能移动,她半梦半醒,还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还是在大约两年前。
宁溪在孕期七个月,被一个女犯人推倒,导致羊水破裂提前生产。
她的身子很虚。
因为自己瘦小,脸颊瘦得很,就只有一双眼睛又黑又大,在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发育怪异的精灵。
特别是她的肚子很大。
大的就好似是肚子里怀的是一个超大的巨婴。
就好似她四肢躯干都萎缩了,把营养成分供给给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护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着,“疼……我要生了,救救我的孩子……”
她被推进了急救室。
她被全身麻醉,医生的手术刀剖开了她的肚子,她昏了过去。
思想游离在黑夜之中,一片黑暗的泥淖中,她挣扎着挣脱不得。
她看见在那河岸的尽头有一缕光,她拼了命的忍着浑身的疲累疼痛朝着那一缕光游了过去,可是那光越来越远,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算了吧,就这样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象征光明的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她终于抓到了那一缕光。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光刺的她眼睛睁不开,眼睛生理性的不断流着眼泪。
医生惊讶的感叹:“你竟然醒了。”
本来医生都已经打算放弃她了,大出血,昏迷休克,就连电击都没有能唤回这个产妇的神志。
宁溪伸手,“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一个护士推着保温箱走了过来,“早产,才三斤,营养不足,需要在保温箱里至少一个月观察。”
宁溪看着这保温箱之中浑身粉红的女婴,手指攀上,眼泪盈眶。
这是她的女儿。
这是她的光。
…………
“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一声暴怒的怒斥,宁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偏头看向窗外,窗外透过来一道道光线,昭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宁溪翻身起来,穿衣服起身,避开站在床前的人,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走向洗漱间。
崔小桃就这样被当做了空气。
她一夜没睡,在外面的院子里吹了一整夜的冷风,冻的都快感冒了!
而这女人却能在床上呼呼大睡到天亮?!
她怒气冲冲的冲进了洗漱间,气急败坏的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李娟,你给我站住!昨天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宁溪站住了脚步,她把牙刷牙膏放在盥洗台上,转头看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崔小桃看着宁溪健康的面色,想起来昨晚温度计量出来的三十八度的高烧。
“你昨天是骗人的对不对?你压根就没有发烧!”
宁溪面无表情的叙述:“我昨天发烧了,只不过我吃了医生给开的药,已经好了。”
“不可能!我就走了三分钟,你怎么就能发烧了?”
宁溪笑了一下。
她从洗漱间出来,看了一眼空空的房间,又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才转过身来,慢悠悠的说:“如果你用刚烧开的热水热敷额头,也许你能烧到六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