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宁溪在情绪失控泪水决堤之前,先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隐忍的哭了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在郁家,可以忍。
就算是不哭不笑,成为一个没有七情六欲麻木的木头人。
可是当她听到女儿清脆响亮的童音的时候,还是终于将一直以来的忍受给抛到了脑后,脑中最后一根坚守的弦,也嘭的一声断掉了。
宁溪哭的不能自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最终缓缓地停了下来。
忽然,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响了一声。
宁溪猛地转过来,她看见了就在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陆医生!”
竟然是陆轻泽!
这男人的身影被夕阳的光拉长,落在地面上,成为一道长长的阴影。
他逆着光,碎发挡在额前,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宁溪顿时内心大惊。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的?
刚才的电话,他听到了多少?
宁溪握着手机,手指关节泛白,紧紧地抿着唇。
几秒种后,陆轻泽轻轻地动了动,“你是来拆石膏的?”
宁溪用还夹杂着浓重哭音的嗓音嗯了一声。
“跟我来吧。”
宁溪跟在陆轻泽身后一米的距离,抬头看着这男人的后脑勺。
这男人长得很高,看起来精瘦,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装,肩膀很宽,双腿修长。
她跟着陆轻泽走进了一个小楼里。
这楼层只有一层,掩映在一片轻松翠柏之中。
里面很干净,铺着木地板,入目是布艺沙发和一个电视,陆轻泽弯腰在玄关给宁溪找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换上吧。”
宁溪换上拖鞋,跟着陆轻泽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
推开门,就能闻到里面一阵阵清晰的消毒水酒精的味道,入目是一片浅蓝白色,有两张铺着纯白床单的床,另外一边一张办公桌,一个蓝色的屏风隔板隔开了一片密闭的区域。
“坐。”
陆轻泽拉开一把椅子,便转身去柜子里面取来了手术剪刀。
宁溪坐在椅子上,陆轻泽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用手术剪刀将宁溪手臂上的绷带剪开,拿掉了她的石膏和铁板。
手臂上猛地摆脱了束缚,让宁溪还有片刻的不太习惯。
“活动一下你的手臂。”
当啷一声,陆轻泽把手术剪刀丢到了一个医用托盘上,将宁溪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宁溪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觉得不太舒服。
这条胳膊就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受控制。
陆轻泽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是标准的外科手术医生的手。
手指指腹有一点薄薄的茧子,冰凉,就好似是那冰冷的手术器械接触到皮肤一样,宁溪手腕上立即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颤栗。
宁溪毫无意识的猛地挣了一下。
男人却没有松开,抬头注视着她,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