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我还是劝你别把心放在陆医生身上了,他……是二太太的侄子。”
宁溪一脸的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张嫂左右看了一眼,凑过来在宁溪的耳边说:“老夫人和二太太之间,有很深的仇。”
宁溪眨了眨眼睛。
她还想问出点什么,而张嫂却是怎么都不肯多说了。
张嫂将食盒递到宁溪的手中“快去送饭吧,早去早回。”
宁溪拿着保温饭盒来到医院,发现在病房内并没有别人,郁夫人和曲婉雪都不在。
她把保温盒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低头默默地看着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身上还插着管子,一旁连着的电子仪器上跳跃着细小的线条波动,昭示着这个男人还是有气息的。
不得不说,郁时年确实是长了一张绝色的皮囊。
鼻梁英挺,五官立体,薄唇锋利,面庞棱角鲜明,如果他现在醒着,就可以看见他如同浩瀚的黑色汪洋的眸,熠熠生辉。
这是从小就被人众星拱月的郁家大公子。
她小时候就见过的。
那些女孩子,适龄少女,对他趋之若鹜。
从他的身上,一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宁溪望着这样一张面庞,就好似是被魔障了似的,伸手,手指覆上了男人的面庞。
他的脸很凉很冰。
“你在干什么?”
门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宁溪吓得浑身的温度迅速的褪尽了。
她蓦地回过头来,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女人看见她也有点惊讶,“是你?”
宁溪望着这女人,就是上一次在郁家大宅的大花园里面遇见的三姨太。
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郁老夫人由罗姨搀着,看见站在门口的宋晚浅,“怎么在这儿站着?”
郁老夫人的目光已经移到了里面的宁溪身上,一双老道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在宁溪身上上下打量着。
“三姨太,你这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郁老夫人在这豪门大宅里长大,转瞬已经是各种想法都猜想过了。
宁溪心里已经彻底乱了。
刚才她一时冲动做出来的动作,却没有想到会害死她!
宋晚浅微微一笑,“夫人,我刚才脚踝崴了一下,没什么,这女佣是过来送饭的吧,我刚看到她把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闻言,郁老夫人这才心下稍稍安了安,“你就是大少奶奶安排的那女佣?”
这句话,有点一语双关。
宁溪心里微惊。
安排?
到底是在陆轻泽“下毒”事件安排的女佣,还是每天按时按点的来医院里送饭的女佣?
她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讷讷的做懵懂状,“我是大少奶奶的人。”
郁老夫人又看了她两眼,“好了,出去吧。”
宋晚浅说:“扶着我去隔壁给医生看看,脚踝有点疼。”
郁老夫人没有阻拦。
宁溪便走在宋晚浅的左侧,扶着她的手臂,两人在走廊上很慢,直到前面的换药室,进去让医生开了点跌打损伤的喷剂。
宋晚浅在脚踝上喷了两下,宁溪立在一旁,看着宋晚浅的脚踝。
很纤细,很白皙。
在一条深蓝色的暗纹旗袍下,是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
宋晚浅的身材很匀称漂亮,穿旗袍最合适不过,带着一种优雅婉约却又魅惑。
宁溪左思右想,还是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谢谢三太太出手帮助。”
宋晚浅啧了一声,一双狭长凤眸眼角微微上扬起来,“我帮你什么了?我倒是要谢谢你扶我过来看脚踝。”
宁溪抿着唇,还是两个字:“谢谢。”
宋晚浅轻轻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你要是谢谢我,就帮我多养几盆好花,哎,我这人不会养花,上次从你那儿搬的两盆夜来香都死了。”
宁溪点了点头,“好。”
她不知道这位三姨太的来历,但这次她帮她解围,不仅仅是送了她一个人情,而且也送了她一个把柄。
宁溪送走了三姨太,在无人的阴暗地方,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竟然又被郁时年生病沉睡无害的那张脸给蛊惑了!
竟然再一次!
难道她忘记了他曾经给她的凌辱么?
啪啪啪!
宁溪狠狠地又给了自己两个巴掌,下手丝毫没有和缓,每一个巴掌都是用尽了力气去扇的。
疼痛从皮肤穿透,半边脸都麻木了。
再抬起头来,宁溪一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刚才那样的清明和冷冽。
疼痛才能让人清醒。
宁溪深深地呼吸了两下,转身,就看见在门廊旁边的阴影站着的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