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娃娃听到后，就不在追问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了顾长清的话。

……

剑灵在山中活了这许多年月，又有锟铻的教导，看遍了荣安界无数修士的生生死死。想来心智也并非仅仅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只是和凡尘界的孩童一般大小。

这一点，顾长清是知道的。

顾长清一个连崖底都下不去的凡人，就算答应小娃娃的话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可能，将来真的有一天，能在陨落前成长到可以抗衡那群带走锟铻的修士，甚至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救出锟铻呢？

回答完小娃娃的话，顾长清沉默了一会儿。

但只要可以，她自然是会的。

……

“姐姐，天快亮了。”小娃娃在顾长清识海中提醒道，同时默认了长清之前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顾长清笑着问道。

“锟铻哥哥说，主人给我起名叫承影。”

“锟铻哥哥就叫我阿影。”

“不过姐姐，你可以给我取一个新的名字。”小娃娃奶声奶气回道。

锟铻哥哥说，我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我的新主人也是可以给我取名字的。

顾长清似乎明白了小娃娃话中的意思，她其实有点儿想问小娃娃——为什么会选中她？

“那我以后也和锟铻哥哥一样，叫你阿影好吗？”顾长清轻声问道，“阿影一定也习惯了这个名字了吧？”

“嗯。”承影低声回道。声音很乖。可不知为何，顾长清却感觉声音中有点淡淡的失落？

“姐姐，没有时间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承影的声音在顾长清识海中响起。

听到承影这话，顾长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自从承影开始同她说一年前的事情之后，阿影的声音就以及其细微的幅度，慢慢变得虚弱下来。

只是那时小娃娃哭的伤心，自己也没有多想。

顾长清站起身，走到悬崖边。

“姐姐，一年前锟铻哥哥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气息。”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小了……”承影说到这儿，声音低落了一下。

“姐姐，你相信阿影，等一会你看到崖底有亮光划过时，你就从悬崖边直接跳下来。阿影会飞出来接住你的！”

承影的声音变得有些欢快起来，像是个即将要献宝的孩子。

“阿影，那你……”顾长清担忧道。

“等把姐姐接下来，阿影就要睡觉了。不过姐姐放心，阿影还会再醒过来的。”

承影说出的话显得轻松，可顾长清却知道，承影接她下去，必然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就像一年前他用尽全身力气收敛自己的周身气息时一样。

“等姐姐下来之后，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就不用阿影陪着了……”

阿影的声音又弱了几分。

“好。”

事到如今，顾长清没有退路了。

抛下承影往回走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