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傅均腿长,步子又稳健,但凡我一失神,就会拉开与他的距离,就这般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他早已将我甩到了身后,我只好小跑跟了上去。段傅均没有看我,我便主动上前问道:“你昨日都去做了什么。”
这一次段傅均并未对我隐瞒,开口说道:“那驿站,不过是个黑心店。”
那孩子原叫小童,是书香门第,随父母途经此地在驿站住下,却不料惨遭毒手,小童那年只有四五岁,亲眼瞧见父母的死状,便发了疯般撕咬恶人,那店掌柜瞧见这孩子有匪气,便将他留了下来,一同留下的还有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以此作为要挟,暗自培练这孩子,将这孩子培养成了这黑店的刽子手。
而昨日,段傅均便是手刃了这黑店上下,只留了些被逼迫的苦难人。
说来也矛盾,有时候我觉得段傅均冷漠,可大多时候,他又显得那般仁慈。
我与段傅均走到国城门下,已是午时,我见那些出入的人们手里都有通牒,还有城门侍卫把守查验,便问段傅均:“这得怎么进去啊?”
段傅均淡然伸手一掌而转,瞬即手里便多了两个通牒,我眼睛瞪得浑圆,问道:“你又没见过那通牒的样子,变出的东西能用吗?”
段傅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我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黄沙漫漫的后面,还有很多行人在缓步上前,便听到段傅均说道:“这东西是从他们身上顺出来的,改了通牒上的名字,一会儿进去之后再还回去。”
我忍不住朝他伸出大拇指:“你个扒手,还真是盗亦有道啊!”
段傅均冷眼瞥我,将其中一枚通牒丢到我身上,我忙接住。回过神来时,段傅均已经走到了队伍后面,我便也跟了上去。
待到段傅均过了看守的检查,我走上前,不料忽有一阵风袭来,吹落我的头纱。我在检查我的看守眼里看到了惊艳,我正恍然,又看那看守咽了口口水,然后变了脸色,说道:“我看你与那城中通缉的犯人画像有些相似,得搜身!”
我一愣,张嘴正准备反驳,那人的手已是不安分地朝我袭来,那双猥琐的眼已经落到了我的胸前,双手也在朝我伸来。
好歹也是个城中之兵,却有这般猥琐丑恶的嘴脸,我顾不得许多,抬手准备给他一掌时,手腕却被折返的段傅均攥住,他微一用力,我便被他拉入了怀中,抬头去看段傅均,瞧见他眼神里已有杀意,对那人说道:“还请大人开恩,我家娘子是良民,怎会与那通缉犯人相似,莫不是大人看错了。”
那人不见收敛,上下打量段傅均一番,恼羞成怒道:“我说她像!她就得像!”
说着,那人的手又朝我伸来。我瞧见段傅均掌心一转,已暗有金光涌动。
可他还未出手,便有一柄大刀落下,手起刀落,那人的双手已被整齐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段傅均在第一时间拥着我后退一步,免了鲜血溅身,我看着血腥的画面,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便将脑袋埋到他的胸前挡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