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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想象一个十五的姑娘是如何挺过来的。

林霄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入敌营，取敌方将首的首级。

我置身于林霄的记忆中，所以无法看到林颔缮如何取到敌人的首级的，只听林霄说，林颔缮是以舞姬的身份潜入的，在敌营待了四天。

这四天里，林霄派去的探子失踪了一波又一波，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待在军营里静候林颔缮的消息，直到四天后，那个身形单薄的姑娘，满身是血地拎着敌人的首级，于漫漫黄沙中，渐渐清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我瞧见林霄在看到林颔缮的那一瞬间，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他疾步朝着黄沙中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疾步跑去，到了林颔缮跟前，才看清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有那脸上惨淡的笑容。

林颔缮的声音和虚弱，但她的笑容却是那样温柔。

她讲手里的头颅拿给林霄看，就像幼年时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对林霄邀功那样。她对林霄说：“我回来了，我完成你了给我的任务。颔缮是不是很厉害？”

也就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像是花光了她仅剩的一点力气，终于在身子微微一晃之后，闭眼倒了下去。

林霄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那单薄的身子。她是那样瘦弱，可她又是那样强大。

林霄从未告诉她，她所取的首级，是曾让他连连败退的猛将。他没有告诉她，也没有笃定她能活着回来。他看着林颔缮那张精致的脸上沾染的血迹，一点点为她擦拭掉，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也不管她是否能听到，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幸好你回来了。”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林颔缮置身险境的是他，为何又要庆幸呢？

后来林霄才知道，林颔缮初入敌营一舞震惊四座，对方将领一眼就瞧中了这位绝色女子，当夜便将她拖入了营帐中。

林霄是知道的，他知道这将领是好色之徒，他善于用兵，有勇有谋，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他就是抓着了这个空子，才会派林颔缮去的。

我抽了空子，闪身于林颔缮入敌营的那一夜去。

林颔缮是在那晚差点失身，也是在那一晚贸然动手。对方身手了得，三两下就将林颔缮擒住，若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捅了对方一刀，也许那一夜，她便贞洁不保。

她被人拖下去，受了三天的酷刑，那些长针刺入指节，锋利的刀刃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伤口，然后用盐水和辣椒水淋上去。

没有人敢可怜这个行刺将领的绝色女子，他们能做的，仅仅是不断在她身上添加新的伤口。

三天后，士兵将她带到将领面前，她才终于流下泪来，对那将领说一句：“将军，奴家知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

她的声音柔媚至极，听得对方心痒难耐，再加上她的脸并未被伤到而破相，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