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轻描淡写。

也是，她所失去的一切，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尽管那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的全部。

她脸上浓烈的失望让陆励成心头一阵厌恶，他不耐烦的挥挥手，“Abby，把她送回宿舍。”

十几分钟后，苏瑶回到了简陋的宿舍里。

“苏瑶，”Abby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知道那些话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你为什么要故意让他厌恶你？”

苏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光，这才回头看Abby：“我是真的愿意，别人给我三万我都肯卖，他给我一百万，我为什么不卖？”

“苏瑶，你真的肯卖吗？既然这样，为什么那天最后关头你宁愿踢伤金主也不愿意卖了？”Abby直视着她，目光隐含痛意：“我不知道你在监狱里遭遇了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骄傲的人，你的骄傲和自信就像是阳光一样，曾经照亮了自卑怯懦的我。”

苏瑶垂头看着脚面，沉默着没有说话。

骄傲自信？这些东西已经离她太远了。

骄傲这个东西，不是人人都配有的，她被扒光衣服在厕所里跪一夜的时候，像狗一样拴在绳子上被人拉着向前爬的时候，被人摁进马桶里的时候。

骄傲就像壳一样，已经一点一点的被人剥光了。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希望能重新看到四年前的苏瑶。”

Abby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她始终记得自己是陆励成的秘书，她永远都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苏瑶沉默的坐在床边，直到天色渐渐发白。

…………

天一亮，苏瑶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白天整个娱乐城几乎处于休假状态，人少的可怜。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几乎整个天都的人都知道苏瑶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怎么入了陆总的眼。

流言一来二去，就成了陆励成是喜欢中年大婶，有着特殊癖好的霸道总裁，苏瑶是走了狗屎运，被霸道总裁包养的小三。

一旦跟陆励成三个字有了联系，那就等于是有了一座靠山，整个娱乐城再没有人敢欺负苏瑶。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苏瑶每天都拼命的卖酒，流言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那些客人的耳中，有的人为了巴结陆励成，专门指名道姓的要买苏瑶的酒。

这段时间她的酒卖的出奇顺利，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卖出去了三千多瓶！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两个月她就能卖出一万瓶酒！

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这里了。

苏瑶活在希望里，每天都干劲十足。

这天，她刚送完五瓶轩尼诗，突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珠珠。

白珠珠的脸上缠着纱布，正和一个以前相熟的姐妹坐在一起，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

原本苏瑶没打算偷听，但是白珠珠坐着的地方是必经之路，她刚走到拐角，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要不是看到十万块的份上，我怎么会舍弃自己的脸整成这个样子……”

苏瑶的身子顿时一震，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脑海中快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