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却已经能听懂高氏的话,听到高氏语气中隐有焦急,便也看向了夏宴清。
夏宴清正在品着茶楼里的红豆汤,赞叹古代大茶楼里的招牌甜汤果然不凡,香浓甜美,味道极好。
听到高氏问话,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生意差吗?不会呀。咱家作坊昨日和今日各出来一炉玻璃,照这个速度卖过三日,再出一炉,正好接上货源。”
“可是,琉璃作坊规模扩大了近一倍,买了家奴,又招了好些工人。照着现在的玻璃出售速度,以后作坊产出的玻璃多了,会不会积压?”
虽说这是独家买卖,高氏不怕玻璃真卖不出去,但如今的销售状况,和她以为会出现的哄抢差距实在太大,她是真不明白。
照看夏熙的杨氏见高氏着急,笑着说道:“我听你们二哥说过,玻璃卖的不火,主要是因为天气问题。还有就是玻璃出现的时间不长,却状况频出,很多人如今都在观望,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杨氏对自家小姑子的本事是佩服的,小姑和离归家不到一年,就让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得到了大幅度改善。
她日常会帮婆婆打理府中事务,虽然之前给小姑子准备嫁妆,后来提出和离时,又筹银子买地、买铺面,让家里很是吃紧了一段时间。
但是,从清韵斋开张以来,家里的状况就得到了缓解,尤其卖出那一批琉璃宝石,入账的银子更让人瞠目。
夏家二房家主是以庶子身份出府单过的,没什么家底,小姑拿出来补贴家用的那几万两银子,一下子就让家里的积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厚程度。
他们都得承小姑子的情,也得钦佩小姑子的本事。
夏宴清听了杨氏的解释,笑着说道:“二哥看得极为清楚。如今天气逐渐炎热,太阳高照,房间里不需要格外的采光。有窗户上那一层麻纸遮挡,既透气、屋里还凉快一些。
加上玻璃这段时间反反复复出状况,把人们的新奇感磨掉大半,再有人们买涨不买跌的心理,自然不如冬季卖的火爆。”
高氏听得新鲜,追问一句:“怎么就买涨不买跌了?能用更低的价格买到东西,岂不是最好?”
买涨不买跌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对,而事实就是这样。
夏宴清解释道:“若某样东西一涨再涨,人们就会有种紧迫感,觉得这东西得赶紧的买了,需不需要的,先入手再说。否则等需要时,不定会涨到多高的价格。
相反,如果你正在计划购置的东西,三番两次的降价,即使需要,也会等待观望,生怕刚一入手,所购置的东西价格再降,从而吃了亏。咱们的玻璃也一样,等二十两的价格维持下来,待到进入秋季,那才是玻璃销售的旺季,怕是规模扩大了,也不够卖的。”
高氏听得连连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咱那玻璃的价格……”
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了。
这个事儿一家人早就讨论过。
大约的意思是说,玻璃的制作成本不很高,技术也已经成熟,二十两的价格已经有很高的利润。
既然能获利,就没必要把玻璃经营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但限制了玻璃的用途,也限制了自家生意的规模。
若中途再有人真正掌握了玻璃技术,趁机大规模铺展业务,低价经营,那自己的玻璃就彻底失去了先机,再想扩展,那就真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