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利润,远远比不上蔡家几十年在东南经营的势力。
他可以想象,有刘协亲自走这一趟,蔡家几十年经营的成果,差不多会付之一炬。
追随蔡家、看蔡家眼色行事的那些大豪绅,一旦被查办、甚至抄家,其余势力必将四散、以图自保。
若是真的会经历严酷清算,只怕东南之地经见过这一切的人,有生之年再也不敢和朝廷官员作对,再也不敢做有违背朝廷律法的隐私勾当。
可叹,他现在的势力还不够大,不敢硬抗朝廷的查办。
如果真闹僵了,把事态扩大,只怕东南六郡会彻底易弦更张,让蔡家在东南彻底失势。
姜翰文见成郡王脸色不停变换,依然不语,提着小心提醒道:“阁部那边动作很快,已经安排了派往建阳和唐州的官员,据说已经强行下令,让他们明日就启程南下。
王爷,事情紧急,咱们这里也得有个相应的章程。如果阁部和刘协可以调动任何兵力,怕是东南的势力无法都保全下来。”
成郡王这才抬了抬眼,心知姜翰文这话说的委婉。当此情形,哪可能是无法全面保下?
只怕他们为了保住蔡家,要舍弃绝大部分势力了。
“派人给唐州传话吧,东南各大豪绅,挑一些不惹眼的,尽量保下来。那些大族、在这件事情上明显冒头的……”成郡王眸光暗淡,很是下了下决心,才继续说道,“就推出去吧。找几个能说会道的,最好能哄的他们把财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只要有钱,就可以快速的培植势力、继续开办生意。若是钱财没了,只留下人,那却是没什么用的。
就算那些豪绅有赚银子的本事,以他们守成的能力,那也得慢慢积累。等到他们积攒两三代财力,他这个等着登上天下最高位置的人,也早就作古了。
见姜翰文几人应下,成郡王继续吩咐:“还有,无论如何也要把柳大富和他管辖的绸缎、茶叶和瓷器生意保住。其余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话说的很理智,可成郡王感觉他的心都在揪痛。
那可是他经营了多少年的生财之地啊。正因为东南地区能供给他大量钱财,他才能笼络部属,让部属对他有信心,甘愿依附于他,替他卖命。
可现在,巨大的财力支持,眼看着就要接受扫荡。
只要想想他那中断了的财物支持,成郡王好像看到那个至高无上、金碧辉煌的位置,距离他又远了些。
这次平阳郡的事情,到底是夏珂、还是邵毅谋划的?又是谁想起来去偏僻、贫困的平阳郡开办玻璃分号?
他现在很怀疑,前往平阳郡这招,已经充分考虑到平阳郡知府张鼎臣和唐州豪绅的恩怨。以及张鼎臣急于做出一番政绩,让朝廷知道,把他调离唐州是错的。
除了平阳郡,不管夏家的玻璃行建在哪里,他都有信心,能想出办法遏制玻璃行发展。
尤其玻璃行当,都是和柴火、高温打交道,想办法让作坊接连出几次事故,多死/几个人,完全可以封了夏家买卖。
可那多么交通运输便利,商贸繁华的地方,清韵玻璃行都没选,却选了鸟不拉屎的平阳郡,靠上了张鼎臣这颗大树
姜翰文思量片刻,问道:“县主已经办过两次宴会,不知黄家那位姑娘表现如何?”
成郡王点点头:“嗯,这事儿应该能做了。明日就让人给襄亲王妃聊聊天去,告诉她邵毅如今有多风光。江王妃那里也可以找人说说话儿。”
既然打压清韵斋这件事不好做,那就让邵毅尽早把黄秋容娶过门,快些把夏家玻璃行搞垮。
邵氏母子怎样他不管,才是当务之急是让柳大富把玻璃生意做遍天下,尽快积聚银钱,笼络更多势力依附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