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刚兴起需要向皇帝奏报的念头时,就想好了说辞。
“这事儿虽然能增加军队作战时的优势,但风险也很大,你就别掺和了。我对皇上说,是我摆弄两块玻璃碎片时,偶然看到这种现象。我问问皇上,能否试着把这东西能做出来,用于军中和边境战事。”
这家伙果然就是这么想的。
夏宴清摇头:“不妥。”
“为什么?”邵毅皱眉。
他觉得,他这是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夏宴清,免得她涉险,没想到却直接被否定了。
夏宴清说道:“咱们谁也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想法。如果皇上对此物有危机感,不愿世上有这么个不好把控的东西。很可能会诏告天下,停止一切玻璃制作,那我就惨了。投入了那么多人力财力,可就都打了水漂。说不定还会让很多玻璃工匠,因此遭遇莫名其妙的不测。”
在她生活的时代,无论老花镜、放大镜还是望远镜?最早出现,那都是外来品。不管皇帝和权贵乐不乐意,这些东西都出现了,并且功能强大、也并未有什么恶劣后果。
关键就是心态问题,自己掌控与否的问题。
既然不能遏制人家生产、并兜售这些东西,那就享受好了。
当年的望眼镜,那可是风靡一时的,并没有哪个权贵,对这个对航海有大功勋的东西,有丝毫的抵制情绪。
邵毅额角有些冒汗,夏宴清说的这个可能,还真有。
如果皇上觉得这东西危险,把它当洪水猛兽,说不定就会生出封印的想法。
夏宴清又给出另外一个可能:“再或者,皇上愿意把千里眼装备军营或者官衙,却又怕这项技术流落民间,被异族学了去。会不会禁止民间制作玻璃,把玻璃技术收归官造……”
夏宴清斜了邵毅一眼,到时候,她上哪哭去?
邵毅抹了抹额角,原来真的有汗。
幸亏夏宴清问了一声,如果她不问,他冒冒失失照着自己的想法对皇帝说了……阿灿大概是没危险了,可阿灿这个前景巨大的产业也就没了。
到那时,他也没地儿哭去啊。
“要不,你就当没这个发现,直接把这件事揭过好了,省得冒风险。”邵毅提议道。
其实,望眼镜和老花镜是否制作,夏宴清也想了好长时间的。
从玻璃烧制成功之后,她就在纠结这个问题。
无可置疑,望远镜在这个时代,一定是个神奇的东西,应该能赚钱。可她也不是非赚这个钱不可。
关键在于,她就是怕她运气不好,在她巧合穿来这里,别的作坊也会巧合之下,发现凸透镜和凸透镜的作用。
到时候,她不但银子没得赚,风险却要一同承担。
说下大天来,玻璃这东西也是她首先烧制的,且已经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了。如果在玻璃的事情上惹来祸端,相信有很多人愿意把她拉下水。
夏宴清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这事儿恐怕还真不成。如果我能这么容易就发现玻璃有这种效用,谁知道别家什么时候也会有这种发现。咱们早一步做出来,早一步供应军中、用于战事,总好过被别家抢先,万一弄得人尽皆知,不但把望远镜的作用浪费了,祸端也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