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清刚要登上马车,听到他的话,连忙推辞:“千万别,挺寻常的三家人,就算留下的都是青壮年,也只是寻常人。若真动起手来,哪会是窑场护院的对手?何况窑场还有邵家护卫,那些人一个顶十个一点儿都不含糊。”
再说,想设个套子给那些人钻,看护作坊的人一定不能有大的变化。否则,让这些人起了戒心,到时人家耐着性子在这里安心住上一年半载,她的池窑技术还要不要研制了?
夏晏清想着这几天弄出点事,看这几个充当钉子户的人上不上当。
这个当口,夏晏清当然不会逞能,所以才会提前给夏梓堂和邵毅打了招呼,以防万一。
就在这天大早,运砖石的一行骡车往清韵斋窑场后门而来,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个半大小子,骂骂咧咧的正往外走,脚下是坑洼泥泞的地面,一个不留下,差点儿滑倒了。
迎面看见几辆骡车过来,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先是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大清早的就又来了,给你老子抢孝帽子吗?急成这样!”
那半大小子跟在旁边,也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以助声势的样子。
往日,给清韵斋运货的人遇上这种情况,都当没听见,自顾做自己的事。
可今天这话就骂得狠了些,自家爹活得好好的,不招谁不惹谁的,怎么就用这么恶毒的话咒人生死呢?
“哎你这汉子,怎么说话呢?”跟车搬货的是清韵斋的人,当下就不干了。
那中年汉子挑衅了多少次,这些人都跟龟孙子似得不敢吱声,没想到今天被人顶撞了,一股邪火没地方发,立即就站住,瞪着眼回道:“就这么说话了,怎么了?!不是给你老子抢孝帽子,你来这儿干嘛来了?”
“我……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搬运工大约不是个会吵架的,差点儿就给人解释他是做事来的,幸好想起这人依然在咒自己父亲,当下也不接着和人对骂,从车辕上跳下,就要绕过行进的骡车上去和人干架。
赶车人一把没拉住,连忙把骡车停下,嘴里还一叠声的喊人:“老张,这还有正事呢,你和他们较的什么真?”
后面的骡车也纷纷停住,赶车的、搬货的都过来拉人。
一个人一边拉着自己人,一边冲着挑衅的中年汉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平日里都是让着你们的知道不?我们这么多人呢,真打起来,你们父子不就是个挨揍的份儿吗?”
那汉子立即跳脚大怒:“你倒是别让啊,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说着,指着周围一片狼藉,怒道,“你看看,这都是你们清韵斋弄出来的,这还让人活不?老子没打上你们清韵斋,更是让着你们的知道不?!”
半大小子也是一脸怒容,捏着拳头,紧跟在汉子身边,准备着随时和人动手。
那个被人诅咒了老爸的被同伴拉着过不来,这时也回骂道:“你倒是打上门去啊?不打上去你就是孙子!你打上门,爷爷也有理由把你灭了,哪里还容得你在这里嚣张!”
众人纷纷劝说,那个劝中年汉子的人缓了缓语气,对他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周围这片地方都是清韵斋买下的,我们在自家地上做什么,难道还要得到你应允?再有,你们每日进出,踩的可都是清韵斋的地,我们东家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