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侍卫出身的莫鹰,在京城有点儿根基的人都知道。若没有莫鹰的准许,莫仲豪哪里会私自去清韵斋看家护院?
莫鹰若不是有把握,他又哪敢把皇宫侍卫出身的人派往清韵斋?
邵家护卫在清韵斋看护,又是人证的身份,别说还有作坊里那许多人可以佐证,就是只莫仲豪一人所言,也比旁的很多人所言有分量。
这案子还用审吗?
还有清韵斋掌柜和窑场管事的讲述,把邱常赫听得嘴角直抽抽。偷偷潜进清韵斋窑场的两拨五个人,差不多同时进来,还都偷到了要紧东西,再同时被发现。
联想到上朝之前,通判给他说的五个人的身份,这还用说吗?这就是人家清韵斋做的局,用意大约就是把这三家清理出去。
里里外外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但问案的姿态还是要有的,邱常赫照例问道:“据查,附近住户夜半之时好像听到清韵斋作坊里呼喊着走水了,你们那里,只是烧着了两捆木柴吗?”
回答的是乔辰生:“禀大人,只烧着了两捆木柴。清韵斋对木材的火力要求比较高,那两捆木柴价格不菲,小人等本想把活浇灭,不至于把两捆柴禾都损失掉,却终究没救下来多少。”
邱常赫看着乔辰生一脸的遗憾,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五个人,心中竟升起几分怜悯。这几个可怜的家伙,被人家算计的很到位啊。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清韵斋之前是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大约是想拖得他们在那里住不下去的。
只是,这几家明显是存了心思的,不单单是借这个机会把房子卖个高价,怕是留在那片地方执意不离开,还有别的意思,类似于昨晚上的偷盗。
邱常赫一拍惊堂木,喝道:“被告,原告已经述说了事情经过,昨日巡城兵士也有文书交来,从尔等身上搜出清韵斋的玻璃配方及账册章程。所有这些,尔等可有话说?”
五人跪地,头深深地垂着,一言不发。
本朝重证据不重口供,有巡城兵士搜出的玻璃琉璃配方和书籍册子,再有清韵斋众多人证,就算这几个不开口,也可以定案。
可以说,这是个很简单的案子。从巡城兵士被清韵斋找去,从这五人身上搜到东西之时,这个案子已经明了,走个过场就能结案。
哪知道他还没开口,一旁看热闹的邵毅开口了:“那个人,就是那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堂上所有能转动视角的人都看向邵毅,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指的是姓钱的人犯中的老大。
钱家老大自然不敢扭头看什么人说话,但众人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却是能看到的,心中的惶恐和懊悔更加重了几分。
邵毅一开口,邱常赫就知道不好,当初这位被人称作纨绔的时候,邱常赫就没敢把他当只知道走鸡斗狗的浪荡子。
这时就更不敢了,这种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无意义的话?
“这个,案情已经水落石出,张四等五人犯收押入监,等待发落。”邱常赫打算假装没听见邵毅说话,这就结案了。
邵毅哪里肯,邱常赫说完,他就继续说道:“大人,在下有话要说。”
“……说话者何人?”邱常赫无奈。
“在下邵毅,有话禀告大人。”邵毅终于有机会走上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