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生咚咚磕头叫屈:“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一介平民,哪里认得什么李家的管事?着实没有的事啊。”
此时的钱长生心中反而升起希望,那人竟然是昌平坊李家的管事。太后的娘家若是想出手护着他们,应该很简单吧?只要他咬死了不攀扯李家,李家会承情的吧?
邵毅似笑非笑的看着钱长生,这时候的李家,撇清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主动惹事上身?
刚才这个叫张四的人,人赃并获之下,还能搞出一套自己的说辞辩解。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清韵斋也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因为这件事惩治李家的可能性很小。
邵毅今日之所以把事情挑明,一个是警告一些人,不论是谁,都不要打清韵斋的主意,他一直都安排人盯着清韵斋相关事情的,不要得不来便宜,反而惹一身骚去。
另一个原因,上一世的李家支持靖王。这一世,在知睿追踪南北通货行的时候,发现李家和靖王的来往已经密切起来。他得把李家、把南北通货行放在众人视线之下。
靖王少了李家这么一个助力,势力单薄很多,以后活命的机会就会多些。
果然,顺天府的衙役传李家丘久寿到堂,丘久寿矢口否认见过钱长生等人,反而冲着邵毅施礼,很是无辜的说道:“邵校尉不要和小的开玩笑,若一间小小的食肆中有邵校尉在,小的怎会看不到?又怎么敢继续坐在那里和人密谋?”
邵毅微笑:“是吗?这句话算你说对了,当时坐在食肆中的人不是我。但是,三个月前,你让街上的一个小儿给唐进传话,把他带到一个酒楼的雅间,不知给了他什么,他走的时候满面春风的?”
刚才大家看到镇定自若的丘久寿,还曾感叹到底是大家族的下人,果然气度不凡。可是邵毅这几句话一说,丘久寿的脸色就变了。
邵毅接着说道:“那几天,你在三家不同的酒楼,分别见过他们。这几人离开之时,无一不是志得意满的样子。按说,你们根本没有一点儿关系,没一点儿可以结识的机会,怎么就能凑到一起了?”
邵毅接连说下来的话,都很有分量,但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也让丘久寿镇定下来。
“邵校尉,空口无凭的事情,可不好随意强加于人。”丘久寿说完,转向端坐堂上的邱常赫,躬身道,“大人明鉴,小的着实不认识这几人,更不曾指使过什么。若邵校尉没有别的证据和证人,还请大人还小的一个公道。不是小的藐视公堂,此事事关家主荣辱,小的不敢给家主丢脸。”
邱常赫脸色阴沉,京城权贵遍地,怕的就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果真是惊天大案倒好了,压不住的案子,无论是谁,都得秉公处理。抄家、杀头、流放,好办的很。
恰恰是这种案子,没后果,牵扯的又都是小人物,事情闹到公堂,就是这种情形。个个都是大爷,个个都敢叫嚣,哪个也不能得罪。
“邵校尉可有实据?”邱常赫面沉似水。
邵毅一笑:“大人真的想知道?要不,在下去找找那几个传话的小儿?这种能赚钱的事情,想来那几个小儿一定有印象。”
丘久寿再次色变。
邵毅收了笑容,目光冷冽的看着他:“我这就把那几个小儿给府衙备案,丘管事可千万别想着弄出个什么意外,把人家孩子害了。那可和今日之事不一样,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了。
算了,在下也知道大人难做,凌晨之事清韵斋没有损失,此事就追究到这里。但邵某把话撂在这里,若再有此类事情,邵某一定不再轻易放过,一定闹他个尽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