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方拿到施工图,这就回去筹备材料。三日之后,将作监会派出工程土建方面的工匠,指导你们两家修建池窑。”
曲江说着,转向夏晏清,“玻璃技术开发处这里,按照之前敲定的文书,修建池窑以及接下来的玻璃制作,都以将作监工匠为主,关家工匠和杂工予以辅助。”
夏晏清一听就觉得不对。
技术开发处有之前敲定的文书,清韵斋这边就是没有了呗。所以,曲江也很滑头,抓着这个漏洞,不愿意派出很多工匠,想把人留在将作监做事。
她这么想着,额外瞟了方朝生一眼。难道将作监,就只派这位来清韵斋窑场指手画脚,指使清韵斋的工匠,把接下来的研发工作全部做下来吗?
而且,这位方大人看起来也不是很愿意接这个差事的样子,那不满意的眼神,也是左一眼右一眼的瞥着曲江。
夏晏清凉凉的转向曲江,等他接着往下说。
曲江很是被她看的汗然,却也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说的还挺冠冕堂皇:“夏姑娘,本官琢磨着,清韵斋这边,从最初的两间作坊扩建到如今规模,想来不缺修建池窑的工匠。清韵斋的玻璃工匠,更是天下手艺最好、经验最丰富的。
所以,将作监只给清韵斋派三人过去,方大人、带着冶炼和烟道工匠各一人。其余人等,都由清韵斋自己调配。”
夏晏清挑眉,并不接话。
曲江很是亲切的对夏晏清继续解释道:“咱们之所以在清韵斋辟出一个作坊,研制池窑技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有窑场作坊的陌生人足够少,才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夏姑娘说是也不是?”
曲江是当朝从三品大员,夏晏清实在不好意思和他开怼。
清韵斋会增加一个池窑研制作坊,那是为了让两处互不干扰的同时进行试制,以便各自吸取经验、互相借鉴,以图早日把技术弄出来。
一明一暗这个想法,那只是附带的好不好?
曲江见他的话作用不大,适时地再补一刀:“方大人技艺高超,是将作监最顶尖的师傅。皇上用到的一应物什,都是方大人经手的。”
夏晏清:“……”
她的目光,在曲江三人面上打了好几个来回,最后颓然收回来。
曲江的意思,这事儿通过皇帝了?还是干脆就是皇帝的意思?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这样看来,与其争辩半天不管用,还不如为以后讨个人情。
咱不是不能吃亏,而是吃亏要吃到明处。
夏晏清决定装糊涂,假装她没脑补曲江话里的意思,“既如此,不知以后用池窑技术生产出来的玻璃,朝廷对清韵斋征税是否会有所减免?”
“这个……嘿嘿……这个嘛,以后夏姑娘这边遇到什么难题,只要本官能帮忙的,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嗯嗯,谢大人。”
要的就是曲江这句话,这个时代顶尖的技术保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