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展康文忽然就有点明白皇帝的意思了。在不知道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何种地步时,把事情栽赃为五家重臣,要比让邵毅自己应付更保险。
尤其看皇帝现在的神色,那就是在等着他开口辩驳的。
他们替自己辩驳的态度,可比替邵毅说话用心的多。
展康文很是腹诽了一番,可是为了把自己摘清,也为了自家在东溪的利益,一些原本可以轻描淡写说说的话,现在就得不遗余力了。
“启禀陛下,何相和微臣等三人已就此讨论过。这几份折子虽然写的情文并茂,但若论真凭实据,却着实没几分。微臣以为,若想知道实际情况,还需派几个做事中正缜密的官员去东溪核查,之后才好下定论。”
“哦……”皇帝略一思忖,接着说道,“既然展府在东溪矿区有管事做事,想来展爱卿多少知道些那里的情形。”
“是,据微臣所知……”展康文把昨日在阁部对何守礼等三人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是莫洪啊,”皇帝似乎在回忆,“朕还是记着这个莫洪的,如果他这些年没有太大变化,想来也做不出鱼肉乡里的事情。”
众朝臣齐齐侧目。
您当然记得,那可是当年郑亲王府出来的侍卫,又贴身护卫皇帝好些年。合着别家管事出去,就是心机深沉算计邵毅的。您家出来的侍卫,就做不出鱼肉乡里的事情。
皇帝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一点没觉得尴尬,更没觉得自己的话需要反思,还是顺着思路说下去:“如此,矿区有展相几家管事照料,又有莫洪坐镇,这鱼肉乡里的事,怕是与实际情况有些出入。御史台和户部各派两位官员,前去东溪调查此事。”
御史台和户部主事人对视一眼,大冬天的,派人去那种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啊……两人连忙出列答应。
“还有两本折子提议,多派几家去东溪,共同开采乌金石。对此,各位爱卿有何看法?”皇帝继续处理事务。
众大臣面面相觑,都察院副都御史出列,躬身奏道:“微臣以为,此建议尚可,可以让乌金石的稳定供应多一重保险。听闻东溪地下的乌金石圹产极其丰富,可谓深不见底。既然如此,不防多几家开采,让朝廷下辖的作坊能更早更多的改用乌金石作燃料。”
有人当先发表意见,其余的也就能跟风了,纷纷表示看法。赞成的居多,反对的很少,也有些官员选择了沉默,不发表意见。
皇帝沉吟着:“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这是有道理没道理的事情吗?展康文吐槽,已经退回去的他再次出列:“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皇帝还没说话呢,刚才附议的人还没归队,纷纷就表示不理解了。
“如此合理,怎的就不妥了?”
“展相有家奴在东溪做事,理应回避。”
“对啊,对啊,如此合理之事都要反对,似乎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