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给出的解释很扯:这两年,他觉得自己年岁渐高,已经无法在朝堂上拥有显赫地位,而自家子孙又没一个能撑起家门的,然后他就脑抽了。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虚幻的强大假象,凡见到强有力的武士,便积极招揽。这些武士有互相交好、还有知道哪里有武艺高超的人,也有介绍。于是,这两年就被他招揽了这么多。
最后,刘建泣血请罪:是他老糊涂了,只顾自己虚荣,纠集了如此多武力高强之人,其中不乏恶徒和江洋大盗。而他竟然糊涂到相信他们会弃恶从善,以至于他们面对朝廷缉拿还敢反抗。作为一个多年食朝廷俸禄的老臣,他愧对皇上、愧对朝廷,甘愿伏法。
何守礼等四人之前做过很多猜测,却都没法儿解释刘建做这种事的原因。这时看了刘建的折子,四人依然觉得这理由匪夷所思。
但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才算勉强说过得去。
至于养这么一队人打算祸害某个仇家,或者刺杀皇帝,这些也只是说说而已。
养这么大一股武力在京城谋害仇家,无异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起兵祸乱朝纲,所担风险极大。
至于刺杀皇帝那就更扯了,他一个将将过气的太师,跟皇帝任何一位皇子都没有瓜葛,就算死十个皇帝,与他也没半分好处。……呸呸呸!什么死十个皇帝,他们也是被刘建这白痴行径传染了,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敢有,简直也是找死了!
四人商议一番,最后取得共识,目前看来,只能刘建这个解释算说得过去。
只不过,解释是有了,危害和罪责也逃不掉了。抵抗朝廷缉捕给给侍卫营精锐造成损伤,那可是皇城侍卫,精锐之中的精锐,就这么折进去三个,罪过大了啊。这还不算受伤的侍卫,他们伤愈之后是否还能如常当差。
再有就是私自豢养强力武士,这绝对是朝廷和皇权的大忌,怎么也圆不过去。
“嗯,那就这样吧。各位回去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明日早朝议事时,拿出自己的意见。咱……唉,这就回吧。”何守礼叹了口气,当先起身,看了看外面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三朝老臣啊,就这么完了。
展康文跟着起身:“这不是小事,咱们也回去写个条陈吧,重视一些。”
刘敏和高启纷纷附和,不但要写条陈,还得写的痛心疾首、战战兢兢一些,一定要让皇帝知道,他们绝不会有这种行径和想法。还要和这件事划清界限,不能引得皇帝疑神疑鬼,去查探所有朝臣的府邸和庄子。
但凡是朝廷重臣,做官多年,难免有些不好示人的事情,若真被刘协派人一一查探,虽然不至于个个获罪,但尴尬却是大部分府邸都会有的。
好像为了应验人走茶凉的说法,第二天早朝,正常程序走过,刘建的自辩折子便被甩了出来。
昨天一早太师府的进出被禁卫军掌管,只过了一天时间,朝臣们便明白了这件事的利害和风险。
阁部由何守礼出面,把侍卫营清剿刘家庄子武士的过程大概分说一遍,又通读了刘建的自辩折子。
然后就是阁部其他三位辅臣出列,分别亮明自己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豢养私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力量惊人,理当以朝廷律/法/论处。
这就是说,不管刘建在这件事情上是否存有恶意,也不论他是当朝一品、还是三朝老臣,依照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