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转向太孙,问道:“殿下的意思呢?要不,就照邵毅的意思,由燕王府的护卫出面,把王韬的女儿找回来,让王韬领殿下这个人情?”
太孙乌黑的眼眸咕噜噜转了好几圈,终究也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安排,问道:“现在就有趁手的邵家护卫,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府上的人?如果是为了人情,我安排邵家护卫前往不是一样吗?”
邵毅笑眯眯的说道:“殿下也知道吧,夏家姑姑在王家受过气,很是被他们欺负狠了,我瞧他不爽呢。”
一点儿正形都没有!夏珂不悦的斜了他一眼,正色对太孙说道:“殿下年纪还小,很多事还考虑不到。承安所说虽有玩笑的成分,但微臣和王家因儿女亲事结仇,所以承安不愿插手此事是个不错的理由。殿下只要记着,微臣和王韬无论何时,都不会走一路就是了。”
太孙是皇帝照着接班人培养的,就算对夏珂的话没有百分百的理解,但也有了懵懂的意识,点了点头,严肃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耽搁不得,我这就让人回王府调人。”他身边的人动不得,这是母妃和皇祖父再三叮嘱过的。
街上渐渐平静下来,最先离开尚品居的是夏家老宅,除了打发出去寻找大房三房儿孙的,其余人跟着夏斌、夏琛一行人亮明大学士身份,通过管制的街道走了。
夏珂一家一直等到邵家护卫把心秀带回来,稍事整顿,让心秀、夏晏清和心容几个平复了心情。又等到刘协派人传讯,他们才随着管制的开放,离开酒楼,各回各家。
原本喜气洋洋,热闹欢腾的京城,经过之前的那一场骚乱,多个街道都是凄惨景象,一眼看去,满目狼藉。
昌平街那一段路有几个踩伤的人,伤势如何还待大夫诊治后才能下定论,至少没闹出人命,夏家这些目睹惨剧发生的人也算稍稍心安了些。
一颗心落了地的夏晏清,回去的路上,才认真琢磨关家作坊火灾的蹊跷。
…………
原本庆元十八年的年景不错,无论朝廷的收入、边关守卫,还是民生百姓,都是大梁朝建国以来最好的一年。
所以这年的正月十五分外热闹,无论百姓自发,还是朝廷出面摊派的庆祝,都花了大量心力,是历年来气氛最好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有期待的节日,被一场火灾给毁了。以至于朝廷准备的大型烟花都没来得及燃放。
正月十六是朝廷开衙的日子,这一日的早朝,皇帝首先问的就是昨晚的骚乱和火灾,以及火灾造成的影响。
顺天府尹邱常赫出列,把府衙了解到的事情向皇帝和朝臣通报一遍:截止到目前,顺天府掌握的情况,位于城西的关家玻璃作坊内部,不同几个地点存放的木柴和乌金石,不知何故燃烧起火。在没得到及时控制的情况下,火势蔓延,相邻的几家民居被波及之后,扩散开来。引起看灯人群的骚动,在争相奔逃的过程中,引发了拥挤踩踏。
邱常赫的话说完,众人纷纷侧目,感叹顺天府尹这官儿当得可真不称职。一个不知何故引发火灾额结论,居然也能拿到朝堂上来说。关家作坊着火,作坊里的管事、伙计和看守人,难道没有拿下审问吗?
邱常赫接受着周围人等的侧目,有苦难言。
作坊里的人没等他去拿下,已经被侍卫营捷足先登。他连边儿都没摸着,只能在灭火之后的关家作坊进行探查,才能得出现在的结论。
皇帝那里还在沉吟,就有官员出来发表意见了。
“这场事故如此恶劣,微臣以为,应该即刻派人把关家主事人缉拿回京,彻底查问,此次火灾因何发生。”
“微臣附议,据说玻璃制作中需要的燃料数量极大,如果关家无法有效管控燃料,也就没资格再继续参与玻璃制作。”
“微臣以为,为了避免此事再次发生,应该对大梁朝所有玻璃作坊进行清查,尤其前段时间提出的连续投料玻璃技术,如果没有安全保障,这项技术就不应该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