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一路狂奔,想着要把圣手如来引开得越远越好,不料踩到一个筒状物,脚底一滑跌了一跤。
圣手如来扑上来就将赵原死死按在地上:“臭女人,我要把你的眼珠挖出来赔我!”
赵原用手遮挡眼睛,挨了几拳,嘴角溢出鲜血。尖利的指甲抓在手臂上,几次就快挖到眼睛都被挡了开去。
圣手如来挖眼不成,把双手移到赵原脖颈,狠命掐住。
强硬的力道让赵原喘不过气,痛苦的挣扎起不了丝毫作用,他感到呼吸困难,张嘴想要吸进更多的空气,灼热的气息不偏不移喷在圣手如来脸上。
夜风寒凉,秦逸可冷得全身颤抖。草间虫鸣异常恐怖,她后悔自己冲动,轻视江湖险恶,不仅将自己置于险境,还连累了赵原。空旷山野,荒草肃立,被黑暗吞没的月光又漏了出来。
冷月光无心勾起世人幻梦,画出一副绝世容颜。圣手如来抬起赵原的下巴,用看不真切的眼仔细端详。“女人”邪魅凤眼和花瓣般的薄唇,消魂蚀骨般诱人,令他不顾一切地吃掉那唇角鲜血。
赵原感到作呕般的恶心,慌忙伸手摸索旁侧草地,如果没想错,他方才的踩到的,是剑柄,是秦逸可落下的佩剑。
圣手如来沉浸在兴奋中。女人是艺术品,凡夫俗子怎么懂得欣赏?他是与众不同的艺术家,纵使万劫不复,又如何……噗嗤,冰冷的剑从肚皮中透出,冰封了思绪。
赵原刺得太狠,毫不留情,穿出的剑尖划伤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秦逸可感到药力渐散,手脚能够活动,第一时间就想确定赵原的安危。她勉力站起,忽听得前方荒草有声响,一眼看清来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他抱住:“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真怕你就这么死掉了!”
两人紧紧相拥,跳动的心听到彼此的呼唤。
“没事了,我在呢。”赵原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秦逸可情绪稍微平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推开赵原,低声问:“圣手如来呢?”
“死了。”赵原语气冷漠,把染血的佩剑还给她。
秦逸可讶然望着佩剑:“你怎么做到的?”
他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这里风凉,回头再同你细说。”
赵原背着秦逸可走在崎岖小道上,脚步有些沉重。男人坚实宽阔的后背令秦逸可感到安心,不禁把脸靠了上去,手环过他的脖颈,却摸到衣衫湿漉漉的。
“血?你受伤了?”她焦急地问。
“擦破皮,不碍事。”
雾霭飘荡在银月面儿上,月中仙人睁着渴睡的眼,看着两人渐渐行远。
赵原背着秦逸可来到医铺处理伤口。赵原是小伤,一会儿便包扎好了,而秦逸可肩骨里的透骨钉,却需要用刀割开才能取出。
隔着门扉传来她痛呼的声音,赵原听着,心疼不已。
回到摘星客栈已是后半夜。秦逸可躺在被窝里,反思自己做事过于鲁莽草率,这次幸得赵原舍命相救。她生于官门,却长在乱山,与赵原这样的豪门子弟,原本是没有交集的。命运的红线错将他们牵于一处,她一开始无限反感,相处许久,对于善良的赵原,却怎么也反感不起来。
隔壁房间,赵原也未眠。这样义无反顾地保护一个人,让他确定,自己喜欢上了那个率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