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摊主是位男子,已岁过中年,眼角爬满了细纹,江绥却还记得他,少时同芷若他们来京街上游玩时必得请他来画糖画,他画的糖画极是逼真,那时他年轻,他们也还小,这摊主也是性情随和之人,常常逗他们玩,甚是有趣!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他必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不如......”江绥略微思索答:“就画个虎吧!”
“倒是新奇!”摊主笑言
江绥不解,问:“如何新奇?”
“人家姑娘都愿画个蝶啊,兔啊的,倒是公子才愿画些虎,龙呢!”摊主也是乐得与她攀谈,道:“姑娘甚是与众不同呢!”
“倒不是我喜欢,是我一兄长甚爱虎。”江绥言语略有些缓了,眼望远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又道,“我是,爱屋及乌。”
“也真是个痴情的姑娘呀!”摊主慨叹,笑看她一眼,便低头专心作画了。
江绥听了这话,脸却瞬时红了起来,不知作何答复。
不久,糖画便做好了,摊主将糖粘在一根棍上,慢慢从板上拿起,递给江绥。
江绥付了钱,接过糖画道:“多谢。”
摊主笑笑,答:“不谢,姑娘慢走。”
江绥跨上马,同温初并驾慢行,忽又看到有买荷包的,便把那刚吃了一口的老虎糖画递给温初,跨下马挑荷包去了。
那荷包里装的皆是些香草艾叶样的植物,香气清淡且不刺鼻,还有驱蚊除虫的功效,缝的也是十分精致,江绥甚是喜欢。江绥挑了许久也不肯走,直到温初催,才选了个淡绿色有竹样刺绣的,付钱后前脚欲走,后脚便又迈了回来,买了个同样的才离开。
“郡主为何买两个同样的荷包?”温初不解问。
“人家阁主请咱们去做客,我不得带点......”话还未说完,却又被前面小摊买的竹蜻蜓勾了眼,匆匆跑了。
温初甚为无奈,叹到,挚友之邀却也不如这京城之趣,但也难得看见她家郡主高兴一回,不愿扫兴,只得默默跟着。如此这般,东奔西走,吃喝玩乐,少说转悠了有一个时辰。
江绥也是玩得尽兴,又被临摊的小手串吸引了过去,正挑着,一只老鼠“嗖”的从摊下钻过,吓了江绥一跳。看摊的妇人忙陪不是:
“真对不住,姑娘吓着了吧!”边说边拿柜台上的藤拍去驱鼠,还自言自语道:“近日这京城中的鼠可真多!”
江绥一笑,答:“无妨。”便继续挑着。
此时,温初估计着再不走当真不能在午时之前到云中山了,唤道:
“郡主,时辰差不多了,该走了。”
“不急,还早呢!”
如此这般,愣是又拖了半个时辰,温初觉得着实晚了,忙催到:
“郡主。”
......
“郡主。”
......
“郡主。”高了一倍的声音。
“知道了。”江绥淡淡回了一句后便继续若无其事的挑着用石子编的花花绿绿的小手串。
温初着实无奈,忽的灵机一动,道:“好,郡主若是不走,那迟了自负矣!”
听了这话,江绥放下手里摆弄的手串,斜眼愤愤的看着温初,温初则有些得意的迎上她的目光。
一秒,两秒,三秒......
终是江绥先破了功,叹了口气,又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各样手串,回身上马,同温初朝云中方向驶去。
“郡主这样倒是未变。”骑行间温初突然道。
“什么未变?”
“一到了京城的集市便拉不住腿!”说着不禁笑出声来。
江绥不答,由她去笑,还假意表现出一副生气了的神情。
温初接着道:“从前在宫里郡主年幼时,长公主一月只准出宫来这京城的集市一回。你呢!一出门便是不到天黑绝不回去,进了集市一会儿便跑的找不着人,我们常常是得花上两个时辰游玩,再花上一个时辰找你。”
江绥听了也不由得笑了,忆及从前,尽是甜蜜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