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知道,这两人此番一走,用不了多久,再来的便是要取她兄长性命的人了。
咬咬牙,准备最后一搏。
“大人请看在先父曾为大邺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饶我兄长一命!”
苻千凡停下脚步,却也不回头,只是背对着她们问道:“你父亲是谁?”
只要她说出来的名字不足以让他心甘情愿挨这一下,那他便再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半刻。
沈湘似乎看到了希望,“先父沈晦!”
“哼!果然是罪人之后。”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妇人终于瘫倒在地。
惹了祸的少年捏紧了拳头,“娘!大不了就是一死,孩儿不怕!”
妇人再未看他一眼……
胡人向导站在村口,看到辛子搀着苻千凡走出来,个高的那位看着像是受了伤,赶紧上前想要帮忙。
“别碰我!”那人还未碰到苻千凡的胳膊,就被他甩开。眼中的厌恶之色藏都藏不住。
看到向导慌忙退至三尺之外,神色才有所收敛。继而看向辛子,她脸色也似有不对。
“你可怜他们?”
“没有,只是觉得你今日比之往常有些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的,现在你总该知道,对待这些人本该如此。你也不必可怜他们,他向我动手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可怜我!”
说罢又将半个身子都倚在辛子身上,“哎哟小爷我的背哟!”
看他又恢复到往常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辛子摇头失笑……
“小二哥,劳烦备些上好的伤药送上来。”回到客栈路过前庭的时候辛子嘱咐了一声,便带苻千凡回了房。
不多一会儿小二便带着一个托盘敲了门走进来。
辛子见他进来便对苻千凡道:“我先出去,待会儿再来看你。”
苻千凡却拽着她的腕子,“都还没给我上药,你上哪儿去?”
辛子顿了顿,手指在他与小二之间来回比划着,“让小二哥给你上啊!”
“小爷的身子怎么能让他碰!赶紧的。”说着又指了指小二,“药放着,你出去。”
小二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倒也没觉委屈,临走前还夸了句,“这哥儿俩感情真好!”
苻千凡趴在床上将衣物褪下,一条足足一尺长,半个巴掌宽的伤痕暴露在眼前,青紫青紫的。
托盘里各式各样的药都有,辛子在他背上倒了些药油。天气有些冷,搓了搓手就上手将他背上的药油抹开。
苻千凡乍一下被他冰凉的手冷得哆嗦了一下,居然想起刚才去拽他的时候看到的那条手链。
“你手上戴的什么?怎么戴这么个娘们唧唧的东西!”
辛子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伤痕。
“哎呀,轻点儿,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给我未来媳妇儿留的不行吗?”辛子没好气道。
“哟,咱辛子想媳妇儿了?十六有了没?你这估计还得多想几年。”扒拉过她的左手,将手链摘下来,“给我看看。”
手链上吊着的小铃铛在他的晃动下叮当响着。试着戴着自己手上,将上面的活扣松到最大程度才戴上去,勒得有些紧他却还要嘴硬道:
“不错,我戴刚好。兄弟我先帮你保管着,以后你找着媳妇儿了我再把它交给弟妹。”
他背上的伤有积淤血,要些手上功夫才能彻底抹开,辛子没办法,便提议道:“你这伤口积淤,洛兄应该会些化淤的手段,不若找他来?”
“也好,”苻千凡穿好衣服,“今日有些疲累了,明日再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