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
葛卫国想都没想,把一包烟给揣到了兜里面。
下一秒。
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倾倒在了桌子上。
周致远的伸手极好,一拳出去,整个人都一跃到了办公桌上。
反手的胳膊肘勒着葛卫国的脖子,压了下去。
“给我!”
两人贴近。
他声音极冷,还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余地。
葛卫国伸手也不差,但是和周致远这种特殊部队里面出来的人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脖子被勒得无法呼吸,他咳咳咳,“给给给,给你,你要是成了大烟鬼,顾宁就更不会要你了。”
这话一说。
周致远下意识地松开手,他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脸上带着茫然和无措。
这是,周致远过去二十多年人生里面,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他抽烟,顾宁就不要他了。
不对。
顾宁本来就不要他了。
他费尽心思上了安家的大门,可是,顾宁让他走。
想到这里,周致远心里越发委屈。
旁边突然得到自由的葛卫国,一跃而起,他弯着腰剧烈的咳嗽呼吸,当无意间抬头看到周致远脸上委屈茫然的表情时。
他顿时剧烈咳嗽了几分。
这?
这真的是那个铁血冷峻,人称冷面阎王的周致远吗?
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一样。
葛卫国先是觉得想笑,又觉得该。
他摸了摸自己络腮胡,还是没忍住打趣道,“白日去安家认亲宴,吃瘪了?”
周致远认真地点头。
葛卫国是真想笑,周致远这号人物,在安州市。
不管是去哪家哪户,他不是横着走,被人奉为座上宾的人。
去了安家。
竟然被赶出去了。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
看那一烟灰缸都塞不下的烟蒂就知道了。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
若不是他今儿的有公务走不开,真该去看看周致远被赶出来的小表情。
心里这般想着,但是面上,葛卫国却不会说,他打开窗户透气,冷风灌进来的一瞬间。
他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地揣紧了身上的棉猴。
“怎么赶的?你跟我说说,指不定我能帮你出个主意。”
这话,葛卫国着实有些大言不惭了。
自己也是个大龄孤寡男青年。
周致远狠狠地摸了一把脸,随即,难得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所以,人家没赶你走,你自己先离开了?”
葛卫国一下子抓住重点,他端起刚倒上热水的搪瓷缸,就是一阵焐。
舒服!
周致远沉吟,“是!”
他迟疑,“我若是留在那里,宁宁会不高兴。”
她看着他就不高兴。
葛卫国啜了一口热开水,浑身都巴适得很,他反问,“就因为怕顾宁不高兴?你就自己离开了?”
周致远点头。
葛卫国恨铁不成钢,“活该你追不到媳妇,娶不到老婆!”
“烈女怕朗缠,你主动一些,脸皮厚一些,指不定今儿的这场认亲宴,就和顾宁和好了。”
在他看来。
当初真相解释了以后,周致远和顾宁之间,真没啥大问题啊!
但是,怎么到了周致远这里,就那么难了。
周致远听完葛卫国的话,他双眉紧蹙,解释,“我不娶媳妇,也不追老婆。”
葛卫国,“???”
葛卫国掏掏耳朵,“什么?你不是追媳妇,讨老婆?”
周致远点头,“我就只是想和宁宁和好,你别败坏宁宁名声。”
葛卫国吃惊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周致远的额头,“你也没发烧啊,怎么病得这般不轻?”
他噼里啪啦,“那你不追老婆,你对人家这么好做什么?这又是撑场子,又是去送礼,又是幕后偷偷帮忙的。”
“和好。”
“和好以后呢?”
“给她继续当叔叔!”周致远的声音太过理所当然。
葛卫国,“……”
葛卫国,“……”
葛卫国,“……”
葛卫国沉默到,搪瓷缸的热水都跟着不冒烟了,他上下打量着周致远,那一张脸,是真英俊啊!
他这么一个糙男人看着都跟着感叹,老天爷真偏心。
可是,这么一个帅气的老男人。
怎么就笔直笔直的呢!
葛卫国咂摸着牙花子,“老周,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凭实力单身。”
感情还是个没开窍的老男人。
周致远皱眉,警告,“你以后,别拿顾宁的名声开玩笑,她姑娘家家的,名声在重要不过的了。”
得!
自己都帮忙到这个份上了。
都明明白白指点出了。
老周去追媳妇。
到了他这里,却成了被败坏顾宁名声。
这老男人。
真是不开窍啊!
活该!
葛卫国真是气了一肚子,“我真是欠你的。”接着,他看到周致远那一脸颓唐的样子。
到底是心软了。
葛卫国眼睛一眯,话锋一转,“那你还想不想和顾宁和好了?”
“想!”
周致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附耳过来。”
半晌。
向来杀伐果断,手段凌厉的周致远人生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这会不会不太好?”
葛卫国,“想和好吗?”
“想和好,就只管结果,别管过程。”
周致远将信将疑。
……
周六。
顾宁一家子齐聚安家,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正是廖老爷子他们三个。
顾宁他们看到了,也没阻拦。
毕竟,那天晚上告诉廖老爷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去给廖谷秋扫墓。
廖老爷子是廖谷秋的哥哥,这一点,不可否认。
至于,安老爷子并不意外会在这种场合,见到廖老爷子他们。
他叹口气,“走吧,谷秋的墓地还有些远,咱们早些出发。”顿了顿,到底是叮嘱了一句,“那个地方的人民风彪悍,大家去了以后,尽量不要惹事。”
这话一落。
顾宁下意识皱眉,民风彪悍?
那目的就不是在安州市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而一旁的廖老爷子压根没听到后半句。
他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悲伤,他嗯了一声,随即上了一辆车子。
顾宁他们则是去了另外一辆车子。
三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墓地的山脚下。
开始下起了绵延细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