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我?不想……想活了……啊?告诉……你……老……老子是尼山一霸……弄死你……打死你……”小醉鬼放大嗓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山伯与立诚忍不住的笑起来,苦了背他的尔岚。此刻,淳于尔岚正吃力的往山上走,喝醉的人往往和死人同样的沉,走了还没一半路程尔岚就气喘吁吁,脚步踉跄起来。他又累又火,几次都嚷着要把背上的小子扔下山去。
“爹……别让儿娶……娶她,儿不喜欢她啊,她……好厉害……死了也不娶那母大虫……”嘉暮就这样喋喋不休的说着一大堆让好友们哭笑不得的话。
几人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山,回到书院门口尔岚二话不说把背上的那个家伙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叶平川他们立即查看那个小醉鬼有没有被摔伤。尔岚却一脸不屑的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大口喘粗气,不时间随意的瞥同窗一眼,大颗汗珠滴落下来,热得他感觉快要爆炸了。他把身上的长衫脱了下来,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小衣。
“咱们就这样把他弄进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在书院期间不能随意饮酒的。”叶平川担心的问。
“干脆把他包起来,我们几个将他抬进去,被人发现就说是帮书院清理杂物。”立诚想到个法子,建议道。
英台道:“拿什么包?派个人先进去拿床被褥再出来?别人准会觉得奇怪,再者,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大的体积,书院有吗?”
沉默了片刻后,山伯道:“走后门吧,那里很少有人经过,只是进了书院依然要穿过后堂大院,这样一来也很轻易的被发现。”
这时喝醉的嘉暮又吵闹起来:“我还想喝……店家拿酒来……”吓得几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他还在不停的挣扎不停的乱喊,山伯向他低吼道:“闭嘴!”他倒是安静了下来。
“不行呀,在这里早晚会被发现,走,带他去找乌灵。”英台果断的说。
山伯回应说:“也好,就去医馆吧,平川你先回书院,看夫子有没有发现我们几人不在书院。”叶平川应声后起身走进了书院。
“尔岚,咱们送这家伙去医馆。”英台看向一旁的尔岚。
“又要我背?你也得心疼心疼我吧,我把他从山下的酒肆里背上山,没有歇息过!”尔岚有点不满,不愿再挪动身子,他实在是累了。
山伯笑道:“这回我背,他也累了。小暮子,走。”他将他背上了身,立诚跟在身后,说:“你要是累了就换我好了。”
“我现在有点想吐,是不是那酒有问题啊?”尔岚跟在大家后面说道。
几人把个醉嘉暮跌跌撞撞的背去了乌灵医馆,不巧的是冬灵这会子进山采药去了,医馆里只剩下她的师父乌洛老头儿。这乌洛老头儿前天与山伯已经照过面,山伯没把这事儿告诉好友们,故而大家一见到中元节那晚的道长现在却身现在医馆,又是一身常衣打扮,不免多有怀疑。只是那老头儿也没个正经样儿,二话不说便吩咐把醉成烂泥一般的嘉幕扶上床榻,又替他抓了些可以解酒的草药交给他们煮了。
英台见大夫不在,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小老头看样子倒像个骗子,也难怪她会有如此怀疑,他本来就以出家道长身份与他们相识,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世间俗人,还在医馆里随便替人开方子,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敢问道长怎么在这里?”英台问。
老头儿正在为找煎药的炉子团团转,再抬眼见这几个年轻人不为所动,很是不高兴,嚷嚷道:“你们这些小子个个像大爷,就这么看着我这个老人家忙来忙去啊,真是没礼貌,没礼貌!”
山伯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帮着他找炉子,英台边找边问:“乌先生去哪了?道长怎会在这里?”
“你这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啊,我告诉你我是她的师父,那天在坟地我帮那个大汉施针你不都看到了吗?”老头儿没好气的哼道。
英台这才想起他当时的施诊的事情,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道:“一时没想起那件事,道长请见谅。”
“我才不是什么臭道士呢,那天是为了方便,那是我的装束,并不是我的信仰。这年头的孩子怎么个个都这般木讷!”
床榻上的嘉暮醒了过来大吵大闹,四肢不停的划来划去,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现在的力气特别大,立诚一人按不住他,尔岚气急败坏的趴在他身上按住了他。但只见他‘呕’的一嗓子,从口里喷出一大堆。立诚闪得较快,躲了这次‘灾难’,可尔岚就惨了,全吐在他的身上,他气恼的骂道:“你他娘的只往我这里喷!”猛得一松手,嘉暮重重又倒在榻上。
立诚捏着鼻子哈哈道:“平日里他与你最为亲密,现在看来他对你是情真意切呀,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此话用在你俩身上倒是绝妙的!”
尔岚脱下了已被好友吐脏的长衫,嫌弃的将其扔在一边,见山伯他们已把中药架上了火炉正在旺着火,道:“我先回去把这身换了,等他醒了告诉他今晚就别回来睡了,让他死在外面得了。”说罢就气冲冲的走了。立诚道:“我也走了,这里就有劳大叔和你们了。”紧跟在尔岚身后也离开了。
老头儿观察了患者一会,啧着舌尖,道:“这个小子看来是第一次饮酒,你们灌了他多少酒?看他的症状有点严重呐,唉,不会喝就不要喝,喝酒本是门学问,不懂它的人喝了它纯属是浪费,可惜了这一肚子的好酒呀!”
英台急道:“那么请问老先生他需要多久才会醒酒?”
“喏,喝了这副药就会好些,不过今天是醒不了的,明天也许可以,这得看个人的体质和对酒精的吸收程度了。”老头子示意他们将刚煎好的中药喂他喝下,“再过一个时辰,见他不再呕吐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他又说了这句。
当晚亥时,尔岚厢房内。嘉暮睡在床榻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喃喃之音,嗓音时而大时而小,还不时的唱起了小调。烦得尔岚抓耳挠腮,担惊受怕,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于是,他只能把这个奇葩室友用绳子绑了起来,用绢帕堵住了他的嘴,任由他怎样折腾去了。而他自己则躲在低案前的锦榻上翻来覆去也是整晚未眠,心中咒骂无数遍,倒是解了气,第二天在课堂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