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南宫夫人?我们是猎鬼人,搬上来吧。”其中一个稍高一些的白衣男子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便与身旁的人一起让出了位置。
四个抬着一副木质担架的人很快出现在南宫夫人和律子的面前,他们的头上皆绑着一块白布,黝黑的皮肤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他们佝偻着身子以相同的步伐就好像跳梁的小丑一般左跳一步,右跳一步地将担架放在了玄关上,随后又站到了两名白衣男子的身后。
担架上盖着白布,那白布上还留着红红的血迹,白布下凸出的似是一个人影。
南宫夫人死盯着白布上的血迹,背后一阵发凉,一个让她怎么也不敢去想的念头不断地充斥在她的脑海之中,“这……这难道是……”
“请节哀,南宫夫人。”
她捂住律子的眼睛,蹲下身来颤抖着手伸向那块白布,一连扯了几次,都没能将白布从那人的脸上扯下来。
因为她的动作,竟恰巧让白布下的人漏出了原本应该是被挂在腰间的玉佩。
是那样得熟悉。
“阿闻……真的是阿闻吗?”南宫夫人的眼前模糊了起来,看这面前白色上惹眼的红色渐渐出现了重影,她不愿意去相信。
“抱歉,南宫夫人。”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夫人不住跪坐在了担架前,深呼吸一鼓作气地掀开了那块扎眼的白布,一张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清容貌的眼闯进了她的视线中,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天县令大人离开家时自己亲手为他穿上的衣服,“阿闻……阿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是谁那么残忍……”
南宫夫人单手捂住了眼睛,泪水却还是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县令大人的脸上,瞬间融化在血水之中。
“真的很抱歉,南宫夫人,那天夜里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衙门里会出现了云鬼,还正好对上的是南宫大人办公的时候,当我们听到南宫大人的声音以后再赶过去的时候,南宫大人就已经……不过南宫夫人您放心,那只云鬼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也算是给南宫大人报仇了,镇子上应该已经没有其他的云鬼再出没了。”那说话的是稍高了一些的白衣男子,他不敢去看南宫夫人的脸,因为他甚至已经能想象的她看向自己的会是怎么一副绝望而又失望的表情。
“你们不是猎鬼人吗?为什么连一个百姓都保护不好?阿闻……阿闻还那么年轻,律子还那么小,你们怎么就忍心让阿闻碰上了这么残忍的事呢?你们让律子今后怎么办?”
“万分抱歉,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云鬼的雪乡,竟然会这么突然地出现一只云鬼,而疏忽了防范。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会向上级反馈,派人手来保护你们母女。”
“娘……爹爹他……是不是……回来了……”
南宫夫人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心顺着流下了温热的液体,她扭头往身旁看去,律子静静地站着,泪水却是流到了下巴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是……你爹爹他回来了。”
“太好了,爹爹回来了,那我们就不用再下山去找爹爹了!爹爹他不说话……是不是睡着了……”
“律子,爹爹累了,我们不要打扰爹爹休息,回房间去好吗?”
“好……”
南宫夫人捂着律子的双眼,扶着她的肩膀,缓缓地往礼里屋走去。
这一切都是两名白衣男子看在眼里的,他们默默地在南宫家的门前跪了下来,将佩剑放在一旁,双手撑地,对着死去的南宫大人,也对着一夜间失去至亲的南宫夫人和律子,重重地磕下了头。
“抱歉,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