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千万小心啊,可别像你爹爹……”南宫夫人愣了一下,看了律子听得认真的脸庞,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就要将那件事带了出来,“没……没什么,要是碰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大声地喊娘,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娘,您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律子朝着南宫夫人莞尔一笑,离开。
门外有动静。
这是律子走近玄关时听到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发现她的耳力似乎要比爹和娘要好上些许,虽说不上是什么顺风耳,但是那些正常人所无法察觉到的细小声音,总能被她捕捉到。大约就好像是落雪前的声音,南宫夫人听不到,她却能在第一刻替她收起晒在院子里的各种东西。
律子的心砰砰直跳,她能听得到,门外的动静响了很久,却还是迟迟没有响起敲门声。
她缓缓地将门推开,外头确乎是站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男子但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魁梧模样。
那穿着有些单薄的青衣书生弓着身子,使劲地搓着自己已经被冻红了双手,不断地向着双手哈白气。
“那个……您要不要进来暖和一下?”
男子听到律子的声音抬起了头,立刻抬起手向她行了礼,“您好,在下是今日才搬过来的温瑾年,听闻这附近只有您这一户人家,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抱歉打扰到您了,这个小玩意便当做赔礼送给您吧。”
温瑾年解下身上的布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递在了律子的面前。
律子耳边的声音就在她看见温瑾年的那一刻开始,便成为了画外之音,越飘越远。一瞬间她的眼里几乎只有他弯起眉眼的模样,是那样得温润如玉,微凉的雪花飘落在他清秀的脸庞上,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身的书生气质。
“您……还好吗?”温瑾年在律子的眼前晃了晃手。
“啊,抱歉,我不小心想起了过去的事,您方才说了什么?”律子向着温瑾年歉意地笑了笑,耳尖有些微微泛红,从刚才开始,心跳得似乎有些快了。
“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弃。”
“这是……簪子?”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里的小木盒子,静静躺在里面的是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乍一看竟与屋外的雪景莫名有些般配。
“走过镇子时,见了这只簪子,觉着甚是好看,又想起雪岭上还住着一位漂亮女子,应该会很适合这只簪子,便买了下来。现在看来,果然很是般配。”温瑾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摸了摸后脑勺,“只是不知道姑娘芳名……”
“南宫律,只是大家都喜欢叫我律子,您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那律子姑娘……在下就先回去了,今天刚搬过来,还有好些地方没有打扫。”温瑾年伸手指了指了露出在石阶另一边的空宅子,“那座宅子似乎很久没有住人了,积了的灰有些厚。”
“要我帮您一起打扫吗?”
“怎好意思麻烦律子姑娘呢,在下一个人便足以,屋外冷,姑娘还请先进屋吧,在下就先告辞了。”
温瑾年又向着律子行了礼,重新背起布囊,转身离去。
青衣缓缓消失了拐角的地方,也消失在越来越紧密的飘雪之中,却悄然走进了律子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