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南宫家的那个小女娃么?长得倒是越来越标志了,今儿个怎么是你来卖年糕了?你娘呢?”
寻声而见的是一个有些臃肿的妇人踩着猫步从小倌店走了出来,脸上描着浓烈的妆似乎走一步就会掉下一层白粉,一身红绿的旗袍再披上黑色的貂毛大衣,捏成了兰花状的手指拎着手帕时不时就要甩它个几下。
“我娘她摔断了脚,动不了,我就替她来镇子上卖年糕了。”律子在街上找了一处空地将箩筐放了下来,站着活动了下肩。
“还真是孝顺啊,正好我家娃娃吵着要煮年糕吃,今儿又碰到了你,给我包上几根吧。”
无论是卖菜的大伯还是隔壁剁猪肉的大汉,是对街卖糖葫芦的阿嬷还是推着推车卖饼子的大叔,听了那妇人的大嗓门之后也都是纷纷围了过来。
“还是南宫夫人打的年糕最好吃啊!”
“小娃娃,也给老夫包几根尝尝呗?”
“可算是等到南宫家的年糕了,别人家可就没有这儿的那么软糯喽。”
律子面前的篓筐很快见了底,就连是仅剩的最后一根也被茶馆的老板捎了去。
她数了数换来的银子,应该是够给娘再带些药回去了。
“大夫,我来给我娘拿药了。”
药材铺当家的是个戴着眼睛皮肤黝黑的老者,见了背着箩筐走近的律子之后,这才放下手中摆弄着的金色算盘,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娘现在的精神还好么?”
“托您的福,我娘她已经好多了。”
“南宫夫人的腿这才接了回来,你可要盯紧了她,切莫让她下了床。”
“行,我知道了。”律子接过老者早已包好了的药材,将方才的那些银子悉数放在了算盘的边上,“那大夫,我可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可别让你娘一个人等久了。”药材铺的老者却也跟在律子的身后走了出来,拿起晾在外头那铺满了药材的笸箩抖了抖,一高一低地又走回了药材铺,“这天,怕是要变咯!”
律子在药材铺外站住,将药包放进了篓筐之中,又往雪岭那儿望了望天。
乌云不知从何时开始压了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山顶彻底吞没。
有些……要喘不过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