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看着面瘫,实则外冷内热,没少为兄长的身体操心。
果然,没过一会儿,谢瑭就又出来了。方叙知道,他定然喝过药了。可再好的药,也不可能立马见效,干嘛非要逞强?好好休息不行么?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他又想到客房里躺着的那个,大约这是读书人的通病?面子就那么重要?好吧,他自个儿也是好面子的人。
距离晚宴还有半个时辰,方叙便去了西厢房。到了门口,忽然反应过来,他特意跑这一趟做什么?刚要转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叶鸿远睡了一觉,已经好了许多,头也没之前晕了。谁知一抬头看见方叙,脑子空了一瞬。
“方小侯爷?”
方叙本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见他这番表情,又开始不爽,遂冷下脸道:“表哥方才问起你,让我过来看看。如果睡足了,就跟我来吧,前厅马上开宴了。”
反正叶鸿远也不可能真的去找谢瑭求证,所以他这个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叶鸿远虽有些意外,却没怀疑。
主人家关心客人,乃人之常情。
他道了句‘有劳小侯爷’,便跟着去了前厅。有了中午的前车之鉴,这次叶鸿远坚决滴酒不沾。
方叙一边在心里嘲,一边又松了口气。
这家伙好歹还算有些分寸,不然真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铁定头疼欲裂,还去什么书院?
晚上闹洞房。
方叙难得的没去凑热闹,而是对谢瑛叹道:“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大喜。可表哥这身体,我有点担心今夜洞房不会那么顺利。”
谢瑛皱眉,淡淡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方叙撇撇嘴,忽然又道:“年初我爹来信,说已安排我投军边关,让我直接去找林将军。”
他出身武将世家,又是独子,投军是理所当然的事。
谢瑛并不意外,“何时走?”
方叙道:“明日。”
谢瑛微讶,“这么快?”
方叙笑笑,“要不是表哥大婚,我爹能直接发信林将军过完年就将我绑了去军营。”
宣宁侯刚直冷肃,能纵容独子在外逍遥两年再去军营历练,已是不易。
谢瑛点头,“行李收拾好了?”
方叙有点郁闷道:“我是去军营吃苦受罪的,你还当我去享福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带了也没用。”
他小时候其实跟他爹去过禁军马军营,军营条件就那样,边关只会更苦寒。他方小侯爷是金贵,但也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绣花枕头。
他的脸丢不得,他老爹的脸更丢不得。他娘…算了,他娘恨不能他下次原地升级,下次回家直接就成了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谢瑛没再吭声。
男人之间的离别,从来没那么多矫情的依依不舍,道一声便悄然离去,下次再见照样把酒言欢,恣意飞扬。
天没亮,方叙就走了,谁都没惊动。
得亏是谢府刚举办了喜事,热闹还未褪色,不然少了他这个闹将,不知道得多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