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真是被妖附体的?”慕歌问。
“是。那日我与徐音一同被关在牢里,我不知怎的,练功睡着了,醒来之后,徐音已经从牢里逃脱了,符咒也被尽数撕去。我父亲与师父一同前来,师父十分生气,我父亲也本在生气,结果突然就还开始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是,我师父说,这是妖精的计策,就是徐音下的法术,为了报复。后来我父亲,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师父说捉了城中的妖,他们的心头血或能救我父亲。可是没有想到……徐音出现了……我便亲手……将桃木剑刺进她胸口……”
这事情太过蹊跷了,慕歌竟没有理清楚头绪来。
“其他事我并不知,只是我想,若我是徐音,当不会舍近求远,你是太守之子,让你神志不清岂不是更为方便?为何还要设下阵法,让你的父亲中邪?若是第一个走进这阵法的不是你父亲,而是别的人呢?”
“这……”王恒也皱了眉,“这我倒并未想过。”
“是你父亲派人捉她?”慕歌问。
“不,一开始,是有许多人死。我师父同我父亲说的时候,被我听见,我就去将这徐音抓了来。”王恒道。
“你抓了她?你竟能抓到妖?”慕歌奇道,为他诊治时,也不见他的法术有多么高深,他既然能将妖精捉住。
“师父说,这是妖精的计策,故意让我捉她进来,她好行事。”王恒道。
计策。被捉显然是个计策,但是不是为了行事还得另说。
“王公子,你师父已经死去多时了,现下你也无须再仰仗他什么,我看这事未必像你所知的那样简单。”
王恒突然抓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要相信什么……徐音……徐音她死前……叫我还她清白……可这清白我要如何还她?”
还她清白,慕歌将这几个字在心头放了一放,看来死时的怨气甚重啊。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她倒是内心坦然。”慕歌道,“你后来就没有暗中查访?”
怎么没有?只是她的酒馆烧了,还卖给了别人,他处四处打听,但处处碰壁,徐音是爱酒的,他循着她在苏城内的踪影,少不了要喝上几杯,到后来……
“我杀了她,从前与她相识的人,或是仇视我,或是避讳妖精,皆不愿意同我多说半个字。”王恒苦笑道,“她似乎没有来处,她说自己是人狐之女,活了七百岁,我不信,若她真活了这么长世间,又怎会活得这样干净?”
慕歌道:“世上的人与妖,确实是可相恋生子的。”
“人与妖?可生子?她说的是真的吗?”王恒皱了眉,“那所生的,是妖还是人?”
“有些是人,有些是妖,还有些,谁也说不清。”慕歌道。
“说不清?”王恒疑问。
“他们既是人身又能运用妖法,但这是世间难得的,千百年才一两个而已。”慕歌道。
“所以徐音……”
“我也不知你杀的是妖还是人,但在医家眼里,你手中确实断送了一条性命。但她未曾叫你以命抵命,而是叫你还她清白,可见她就算是个妖精,也是个特别的妖精。”
特别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