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听了,蕊儿也是辛家闹的不痛快,这气略微顺了一些,容绢赶忙吩咐伙计在另一间房重开了宴席,一边又好话哄着让殷四顺心。
“殷四老爷,那辛家姐妹不过是乡野之地来的毛丫头,何苦为她们生这样的气来?我们醉红楼存了十五年的女儿红,今日我容绢请客,让殷四爷痛快痛快。”
殷四已经有七八分酒意了,他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容绢,还是你贴心,这些姑娘虽然年轻,但都不如你。”
“殷四爷说笑了,容绢已经人老珠黄了,哪里还能得各位老爷的青眼。”说着,又连忙给殷四敬了几杯酒。
姑娘们都作势恭维着殷四,新的酒菜刚上完,这刚刚被酒杯砸的蕊儿,居然又出现在了厢房门口。
姑娘们脸色各异,都望了望蕊儿,又望了望容绢。
这蕊儿正要踏进门来,不想却被门坎绊了一跤,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哎哟,殷四爷莫见怪,我刚刚酒实在喝得多了,这才有了三分清醒,来给您赔个不是。”
赔个不是?姑娘们皆像见了鬼一般看向蕊儿,这蕊儿素来心高气傲,时常与客人争吵,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还向这殷四赔了不是?
说着,竟主动坐在了殷四身旁,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就饮。
“殷四老爷,刚刚是我的不对,我是醉得痴了,您可别怨我。”
殷四也是这醉红楼的常客,平日里这蕊儿眼高于顶,没什么乐趣,今日能做低服软,他也觉得甚是惊奇,他道:“蕊儿姑娘既然喝了,那一杯怎么能够?再来!再来!”
不一会儿便饮了七八杯,这蕊儿也不见醉,最后一杯,她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道:“殷四老爷,您是我们醉红楼的贵客,我今日想与你喝个交杯酒,你看如何?”
殷四摇摇晃晃,也是兴起,他连道三声“好”,猛地站了起来,却不料,这衣衫刺啦一声响,竟是破了。
衣衫破了?怎么可能?殷四初识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起身后,觉得两股有些微凉,他回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居然破得七零八碎,还黏在了椅子上。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蕊儿惊呼,“殷四爷,你的衣裳怎么破了?”
不知怎的,原本黏在椅子上的破布,蕊儿轻轻松松地拿起来,看了看,递到殷四爷的手中,道:“殷四爷,这是怎么回事,椅子上什么也没有啊,你的衣裳怎的这么不耐穿?”说罢,往边上走了走。
殷四想要走动,没想到,这鞋子仿佛也被黏在了地上,凭他如何用力,皆是动弹不得,最后他猛地一用力,自己竟摔在了地上,脚上只剩下鞋面,这鞋底却还牢牢地留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又有姑娘上前一看,这鞋底能够轻轻松松地从地上拿起,并没有被什么黏住啊?
这真是见了鬼了,真是见了鬼了。
虽然说姑娘们心中有些许恐惧,但看见殷四的滑稽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偷偷在笑,一边又摆出着急的样子来。
殷四带的小厮在一旁见了,急急忙忙遣人回家去拿新衣新鞋,这边容绢也给殷四寻了一套衣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