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个很讽刺的故事。”
他的嗓音偏淡,乍一听,语气好像也很正经。
可偏偏,他一边用正经的语气点评,一边轻轻口允弄她滚烫的耳垂,他的唇贴得太近,近得温窈能清晰听到他的换气声、吞咽声,和舌尖勾过耳廓时发出的低低水声。
温窈推他:“我……工作还没做完,你别……”
裴峋长睫半垂,声线绷着,有种难耐的哑:
“窈窈,你耳朵好软。”
温窈的呼吸乱了。
亮着的电脑屏幕跳出顾希月的消息,明天就要录制,她在催温窈赶快发剧本给她。
[xixi:还没改完啊?哎呀我觉得你之前给我发的那一版就挺好的了]
[xixi:再有二十分钟我就该睡美容觉了,我还想在睡前看看呢]
[xixi:你真还没改好啊,那不然我就先睡了?]
裴峋的余光瞥到电脑一角跳出来的信息,慢悠悠道:
“有人找你,你不回吗?”
……这样她要怎么回啊!!!
温窈缩了缩脖子,企图躲开他的吻然后迅速回复。
然而“我再从头检查一遍”这句话才刚打记出两个字,那带着恶劣意味的吻又追了上来。
头发被他拨到了一边,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湿润的吻落在耳后,颈上,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像是在轻抚,又带着点禁锢的力道。
温窈躲无可躲,打字的手指断断续续,微微颤抖。
她闭了闭眼。
打好的字又删掉,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重头修订一遍的想法,直接把剧本打包发给了顾希月。
裴峋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唇齿间溢出一声低笑。
“你满意了吧?”
温窈昂着头略带薄怒地看向他。
从这个角度,昂着头的温窈正好枕在他肩上,瓷白面庞浮现出异样的艳色,连眼尾也染上了水光潋滟的薄红。
“又不是我不让你工作的。”他眸光晦暗,尾音勾人,带着戏谑笑意,“难道不是你自己,心志不坚?”
怎么又!
倒打一耙啊!
“你就心志坚定吗?”
裴峋看着温窈那双明亮的眼,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就见眼前的女孩忽然伸长脖颈吻了上来。
她的紧张显而易见,眼睛都不知道闭上,就那样胡乱地贴过来,不甘示弱又不懂章法,飞快地用舌尖舔了下就要缩回去。
缩到一半就被一只手扣住后脑,她双手慌张抓住他衣襟。
“我不是这么教你的吧?装傻?”
他微挑眉梢,了然道:
“就非要我再亲自教你一遍?”
温窈心跳如擂鼓。
他轻笑:“挺诡计多端啊,小粉丝。”
语罢,不等温窈反应,他俯身含住近在迟尺的唇,极霸道而强势地撬开她齿关,穿过她发丝的五指扣着她的后脑压近,鼻尖是他刚刚沐浴过的淡薄荷味,混杂着空气中无形的荷尔蒙铺天盖地而来。
等温窈回过神时,衣角已经卷了起来,她的嗓音有点发颤:
“裴、裴峋——”
她鲜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的眸光晦暗,半垂着眼吻她的下颌线。
嗓音仍然清清淡淡,手掌不轻不重地:
“嗯,我比较心志不坚,体谅一下。”
“…………”
直到裴峋终于放过她,将她抱上床裹好被子时,她才模糊意识到裴峋今天的情绪很不对。
他像是不打算给自己盖被,只把温窈裹得严严实实,搂在怀里打算睡觉。
“……你们打架了?”
裴峋给她掖被角的手一顿,抬眸:“不是不问?”
“但是你手都受伤了。”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背微微红肿的地方。
看上去像是跟什么人打过架。
温窈偏头吻了吻他伤到的地方,头顶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
“不想睡了是吧?”
“……没有。”她装乖道,“我心疼。”
裴峋像是被她这个答案取悦,眸光软化了几分。
“不是什么伤。”他淡淡解释,“之前网上挑动舆论攻击你的,是裴森做&记30340;,跟他玩那些弯弯绕绕的诡计他只会更兴奋,多揍他几顿他就知道消停了。”
温窈有些讶异,显然被裴森的外表迷惑了一下。
“……他对付我干什么?”
裴峋轻嗤一声:
“他觉得我跟你结婚,是想和温家联姻来对付他,他年纪不大,心里算计倒是很多,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怎么忍得住。”
“所以,他想让我生气,然后跟你离婚?”
“不是。”裴峋拨了拨她微乱的额发,“他是想让你爸讨厌我,他知道你爸爸疼爱你,你在我这里受足了委屈,那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温窈愕然:“……你弟弟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吧?”
怎么,一肚子坏心眼呢?
“他从小就这样。”
呼吸交织,裴峋又不知何时吻了过来,落在她额头。
“小时候,还骗我表妹的压岁钱,气得她哭了一天。”
“然后呢?”
“吵得我耳朵疼,就揍了他一顿,多揍几顿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窈忍不住笑了几声,又忍不住试探着问:
“你好像,都没怎么提过你家里人呢。”
今年除夕,他也是跟她一起过的,并没有任何要回家的意思。
温窈想起他十几岁离家出走的经历,心中有些酸涩。
她看不到的时间里,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究竟经历过多少难过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的吻游移在她锁骨,不轻不重落下印记。
“感兴趣?”
温窈轻轻嗯了一声。
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眼睫:
“那你问。”
温窈意外地眨眨眼,还以为他真愿意说了,谁知道刚要开口,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指便探入了被子里。
她咬紧了下唇。
什么温柔怜惜果然是她的错觉,他低低笑了两声,语调仍然是那样恶劣戏谑地:
“又不问了?”
温窈:“……不问了,我要睡觉!”
她狠狠地翻了个身。
身后却幽幽响起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
“这样就受不了的话——”
“窈窈,你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