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衣人没有再给出回复,只是微笑着看着魏子庆,仿佛是完成了指令的机器人,标准的微笑没有一丝破绽。
魏子庆哪里是能忍这种诡异气氛的人,当下推开椅子冷笑道:“行,装蒜是吧,爷自己出去,我就不信这破地方还没个出口了!”说罢愤怒地冲进了包厢外的庭院,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雾中。
黑衣人仍是维持着那副笑容,继续吃起他的盐水鸭,但是筷子却怎么也送不进嘴。他的表情既享受又疯狂,就像大脑和身体分开行动,嘴巴觉得这玩意儿是毒药,入喉即死,大脑却遇上了久未品尝的甘露,沉迷其中。刚才还和正常人无异的黑衣人此时手脚抽搐,简直和羊癫疯没什么两样。这种跟神经病一样的状态要是被平时的魏子庆看到了,肯定又会腹诽一箩筐,但是此时的魏子庆并没有这个心情。
闯入小庭院的魏子庆暗道不妙,才进来几分钟,他已经发现这里诡异的仿佛是大型VR恐怖游戏。从刚刚迈出火锅包厢的那一秒开始,周围人声鼎沸的嘈杂就像是突然被谁按了暂停键,尴尬地截断,瞬间衔接到了这个寂静无声的小院子里——不能说是小院子,魏子庆狂奔了五分钟,少说跑了五百米,但四周仍是清清浅浅的雾气,能看见十步开外的景况,但是再远的就沉没在雾里了。雾仿佛一个无形的笼子,叫困在里面的人发狂。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精神上的恐惧会令体力消耗地更快。魏子庆深知这个道理,但他不敢停下来——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并且向他逼近,他必须在彻底看不见路之前走出这个庭院。尽管庭院中景色不错,有山有水有瓷像,但无处不在的雾气仿佛一张巨口,无声地吞没了所有,只剩下魏子庆不规律的喘气声,和慌不择路的心跳声。
五分钟,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魏子庆不知道。持续的奔跑使得他的肺被迫扩张,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发出了不可忽视的抵抗,反胃的油腻让魏子庆几欲作呕。他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雾气,此时雾气留给他的空间只有身周一圈,再没办法走下去。魏子庆瘫倒在原地,坐以待毙地等着被雾气吞噬。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