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饮了一口茶，也无心多做纠缠，于是调转话题，提起了夕痕，希望能够借此探寻到夕痕的下落。

姜子虚沉默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先前姜兄说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四人，而是三人。你、我，还有姬燕秋。”

姜小白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一沉，露出几分异色，问道：“你的意思是，夕痕是进化型绝顶武者？”

姜小白难以置信，他忘记了功法，很多修炼上的问题都是夕痕教给他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古武者。

姜子虚说道：“准确的说，她开始是古武者，但并非绝顶武者，后来才成为了进化型绝顶武者。”

“这怎么可能，除非古武者的修行方向与进化剂的进化方向完全一致，但这种几率恐怕不足千万分之一，她怎能如此冒险？”

姜子虚叹道：“也许是她真的命不该绝吧。当然，这也多亏你为她寻来了神之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子虚兄相告。”

姜子虚说道：“当年夕痕在一次任务中意外遭遇了隐匿的绝顶凶兽，也幸亏你及时赶到，她才没有命丧当场。但即便如此，以她当时的状况，恐怕撑不过一周。万般无奈下，你想到了神之血。所以你闯入了昆仑遗迹的核心区域。只是核心区域凶险异常，之前从未有探索者活着走出来。即便你是绝顶武者，众人也不相信你能够活着出来。”

“但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不错，你成功了。你不仅活着出来了，而且真的找到了一支神之血。只是当时，有五名进化型绝顶武者提出了质疑，在他们看来，古武者使用进化剂，这只是在浪费而已。那时正值用人之际，为了大义，他们觉得这支进化剂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姜小白冷笑道：“真是可笑的大义，在他们看来，交给他们处理就是大义吧。”

姜子虚说道：“这就是进化者的弊端吧。古武者注重修心，拥有的力量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而来。而进化者，缺少心境的磨炼和提升，他们很容易沉迷于力量，成为力量的奴隶。那支神之血足以让他们疯狂。所谓大义是假，他们不过是想再使用一支神之血提升自己，哪怕那还只是理论。”

“所以他们动手了？”姜小白问道。

姜子虚点头道：“动手了。为了阻止你，他们甚至对夕痕出手，据说当时差点就取了夕痕性命。只是他们低估了你的实力。你趁震退五人之际给夕痕注射了神之血。但五人也疯狂了，想要毁灭夕痕，拼命之下，余波伤到了夕痕。那一刻，夕痕生命体征消失，就像是死了一般。你以为是他们杀死了夕痕。悲痛之下，誓要诛杀五人替夕痕报仇。要知道你那时处于地之境巅峰，若无帝兵相助，即便姬燕秋也不是你对手。拼命之下，五人联手也不够看。很快，你便杀了一人。我想后面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姜小白点了点头，哪怕时隔多年，此时听闻，依旧义愤填膺，心中暗道一声杀得好。

后面自然不用多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姬燕秋和姜子虚自然不会允许他再杀下去，不然如何抗击凶兽。

想来那时他认定夕痕被杀死了，所以一心想要诛杀几人，这才引动姬燕秋出手。

原来这就是十八年前内乱的真相，消失的两名绝顶武者，除了他自己，另一名并不是夕痕，而是被他杀了。

但这真是全部的真相吗？

姜小白并不这样认为，不然夕痕不可能一直隐瞒着他。

也许有些事情，就连姜子虚也不清楚，比如夕痕的来历。

这时姜子虚说道：“姬燕秋当时出手确实重了，但也是因为不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所以误会了你。”

姜小白笑了笑，说道：“子虚兄不需要为她解释，她做得没有错。我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姜子虚感慨道：“如果有别的选择，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姜小白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有些事情注定没有选择，就如我的出身一样，不是吗？”

姜子虚深深看了姜小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叹道：“姜兄心智卓绝，令人佩服。如果有选择，真不愿与姜兄这样的人物为敌。”

“那就且看命运如何安排吧。”姜小白说道。

一旁久久未语的姜文心听到这神一般的对白，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得人莫名其妙。”

两人相视一笑，讳莫如深，姜子虚起身说道：“不管以后如何，如今故人相逢，理当一醉方休，也不枉人生相识一场。姜兄请。”

“自当如此。”姜小白起身，与姜子虚共同入席，姜文心立即吩咐服务员上菜。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难得人生醉一回！

两人皆感觉前所未有的尽兴，直到像姜小白这种常常拿着坛子喝酒的人都感觉有些醉意了，宴席才结束。

一地的酒瓶可是吓坏了服务员。

姜子虚酒量也是不凡，不过比姜小白还是差了些，此刻虽然勉强还能保持清醒，但早已头重脚轻，东倒西歪，哪还有一代绝世高手的风范。

三人回到战神研究院，姜小白下车前，突然回头问道：“子虚兄，你觉得姬燕秋是怎样的一个人？”

姜子虚晃了晃脑袋，抹了把脸，说道：“

她呀，可以为了苍生牺牲一切。”

“那这么说，我这一剑挨得也不算太冤了。”姜小白自嘲一笑，随即下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