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我就手术了,
不知能不能活着下来,临死想见见最亲的人,”阮默这话不是哄方冷的,而是阮默的心里话。
尽管方冷对她一直态度恶劣,阮默也不太喜欢她,可是在阮默心底,方冷就是自己在这世上的亲人。
“司家的医术不用怀疑,你不会有事,”方冷的自信倒与司御如出一辙。
“那样最好,不过总有万一,我是指万一,”阮默给方冷倒了杯白水。
“为什么拒绝我的肾?”方冷问了阮默。
阮默呶了下嘴,瞧了瞧她腰腹的位置,“怕用了你的肾,也变成和你一样讨厌的人。”
阮默这一生从不屑讨好人,哪怕她容忍方冷对自己的冷硬,但也从不讨好她。
“我活着就是你的备用,你拒绝了,就让我变得一无用处,”方冷说这话时走到了窗前,看向了窗外,“阮默,你不是在帮我。”
阮默不解的看着她,方冷这意思是在怪她吗?
可她也明确说过,她并不想把肾给自己的。
阮默有些弄不懂她了,不过她也不想弄懂,方冷于她是亲人,但也是陌生人,她现在生命有限,真没功夫浪费有限的时间去想不重要的事。
阮默只需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便可,于是她对方冷说道:“反正我是不会用的你肾,如果你是我的备用,那就终生备用好了。”
方冷转头看向了阮默,尔后给了句:“你真讨厌。”
讨厌?
这两个字让阮默摇头,她保护她,居然还被说成讨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阮默懒得再与她说这个,想到找她来的目的,对她说道:“我已经立了遗嘱,如果我这次挺不过来,阮氏的一切我都转给了你,这是爸妈留下的,除了我,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我不会经营,也不要!”方冷拒绝的干脆。
“那你可以卖掉或是转赠,那都是你的事了,反正我已经立了遗嘱,”阮默也执拗的回她。
方冷着瞪着她,似乎极讨厌阮默的擅自作主,阮默一笑忽视,“对了,有件事也顺便告诉你,我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她话音落下,就见方冷出一抹惊讶,尔后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阮默想到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苦涩一笑,“方冷,其实我也是个可怜的人。”
说到这里,阮默叹息了一声,“人人都羡慕我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还权势滔天,可是有谁知道我的苦难?追逐了十年爱一个人,结果是场错,容颜生的好却是个糟糠的烂身体,我自问这二十多年从未做过亏心事,真不知上天为什么要这般对我?”
“大概你太光芒四射遭了天嫉吧!”方冷说完便走了。
天嫉!
这个理由好!
方冷走了以后,阮默想了想,找来纸和笔写下两行字,原本今天她想说给司御的,可是他打断没让她说,但阮默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
七哥,如果手术我有任何意外,这都是我的命,你一定不要自责,能活是我幸运,不能是我的命。
此生遇你,是我不幸中的大幸。
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