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夙感觉自己要被声浪淹没,卖师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听不太清楚,所有的感官自顾不暇。
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触碰,花夙全身不自觉一颤:“走开!”
那双手不顾惊呼,大力得把她拖出笼子,花夙拼劲全力抓住面前的铁栏,终究力量悬殊。
她被按倒在台上,台面冰冷异常,瞬间让她想起男孩惊恐的脸和凄惨的哀嚎。
“放开!”看着卖师擦亮刀刃,心上的恐惧越升越高。
一双双炽热的眼聚集在她身上,花夙感觉自己就像婆婆案板上的鲤鱼,鲤鱼还能蹦两下。
而她在压制下动弹不得,身体各个部分都被控制的牢牢的。想调动灵力摆脱桎梏,无论她怎么调动本来活跃的灵泉依旧一片死寂。
拍卖师一步步靠近,花夙心如死灰。
“嘶”的一声,衣裙被硬生生撕开露出腿部。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颤栗着,弱小无助。
卖师似乎很欣赏这一幕,端详片刻后才缓缓将消过毒的匕首贴了上去。
被冰凉利刃碰触的一刻,花夙几乎要惊呼出声,但还是忍住了。
害怕,但是害怕有什么用?
“啊!”锋利的刀刃划过细嫩的肌肤,由浅至深,卖师手段娴熟,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流下。
发现她的惊呼引起的只是台下虎狼更加炽热的眼神后,她便咬紧嘴唇,把之后每一声呼痛压在喉中。
皮肉被生生划开,好疼,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疼。疼得她察觉不到其他东西的存在,只有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全身颤抖,额间冒出密密的细汗。
她闭眼咬紧嘴唇直到嘴里渐渐传来血腥味,接着她听到四周的惊呼。
“上等的灵族血!!”
卖师接过着杯子的手颤抖着,欣喜若狂得看了她一眼。
“一千两黄金!”都说可遇而不可求,纯种灵族的血那是遇都难以遇上的。
“一千五百两!”
……
她原来这么值钱,花夙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五千两黄金!”
管他原是哪家豪门显贵有权有势的,这时候都顾不上风度,急红了眼。
“一万两黄金。”不慌不忙的声音夹杂些许不屑和玩味响起,在一众虎狼之中显得尤为突出。
花夙抬眼,只见角落里端坐着一位锦衣华服、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
她能感觉到面具后的那双眼也在望着她,与其他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温柔一些,带着些别的什么。
会场安静了一会。万两黄金实在是个大数目,就算是豪门世家出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有人犹豫得举起牌子:“一万一千两黄金。”
“两万两。”依旧像刚才一般平静无波。
花夙不知为何稍稍安下心来,产生了若是一定会被买走的话,被他买走也算是好事的想法。花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这下全场再没人能站起来了,倒是想起许多猜测议论声。
伤口流血流的有些麻木,听得一声惊雷般的锤响,卖师示意几个人将她带下去。
此时挣扎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花夙忍着疼,由着他们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把自己扛起来。
上完药,又给她披上黑色兜帽披风塞到一辆小马车里。马车经过小镇,来到她从未见过的繁华街道,最后停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前。
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花夙抬头——面前是足有两人高的大门,其上的铜兽门环威风凛凛,门匾上三个大字“东宫府”。
护送她来的人上前敲门。
门打开,管家看了他们一眼便放他们进去,想是一早嘱咐好的。
花夙腿伤未愈,只得被人搀扶着,一拐一拐走进来。
管家是个精明模样,瞄了她一眼:“小姐如何称呼?”
花夙一愣,竟叫她小姐?
看她不回应管家也不恼,命人带她前去休息。
想是府邸硕大,还有一段路。她坐在轿子上,府邸虽大,但格局合理,花草树木亭台流水,楼阁错落有致,到处栽有青翠的竹,甚是雅观。
给她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布置好的房间。灵族虽住在深山老林里,也用树木竹子等建立了自己的住所。
但从未住过这样的房间——一幅鹤戏山水画立着拦在门前。
后来才知道那叫屏风。
画上的白鹤栩栩如生,肆意在山水间展翅高飞,自由的姿态让她心驰神往。
屋内其它的摆设以暖色为主,简单中透着温馨。花夙走到床边摸了摸床褥,好软!
坐下来,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腿虽然上过药,但还在隐隐发疼,不便活动。
只能过几天想办法回去了,不知花茶有没有逃回去。
…
黄昏时分
东宫长枫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内安静祥和,浅浅的鼾声从床上传来。
绕过屏风,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襦裙的身影就这么合衣侧躺在被子上睡得香甜,连鞋都没脱。
东宫长枫不觉好笑,蹲下身托起垂在床边的一双小脚打算帮她脱鞋。
谁想那鞋扣有些门道,而他是个鞋带向来由下人系的人。
摆弄了许久,那扣子仍好好扣在鞋面上。
许是动作大了些,床上的人哼了声,翻了个身后还不忘踢一脚。
他离得近,于是好巧不巧正踹在前襟上。看着一片雪白上显眼的灰色,东宫长枫整个人都不好了。
花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堆柔软的棉絮里,梳妆台旁一个黑衣男子正品着茶。
许是脑子还没清醒,她大着胆子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