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就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探究吗?”既然有疑问,就应该继续查下去,怎么能草草了事?郎帅不能明白,难道真的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都已经结了案了,上面要求不许人再提这件事。我就算有天大的疑惑,也只能暗中查证。刘旺被判刑以后,我悄悄去了他家里,他家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了下邻居,说刘旺在出事的前几天,他媳妇就带着孩子不知去向了。听说本来还在住院呢,忽然就不见了。这更加让人奇怪,为什么出事之前就不见了呢?我四处查探,也没找到她们娘俩儿的踪迹。我总觉得隐隐之中,有人在帮她们。要不然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忽然人间蒸发呢?我到医院里查了一下,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他儿子心脏病严重,需要换心。光手术费用就要二十万,更别提住院费和后期的医药费,算下来得好几十万,这才是其中的关窍。”
“刘旺因为几十万的手术费,受人指使,铤而走险,开车制造了这么一场车祸?又怕警察找到他的家人露馅,便提前送走了他们?”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几年牢狱之灾,换来儿子的几十万费用,怎么算都觉得值。
路远低沉地嗯了一声,说:“只有这种可能,除非真的是意外。”他又抽出一根烟点燃,这十二年来,他断断续续地查,却依然没有什么眉目。刘旺六年前就出狱了,路远因为手里有许多新案子,也完全顾不上去盯他。只知道他去了南方,究竟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
就在前一段时间,路远去深圳出差,在街上看到一个人,看身形背影十分像刘旺。他拜托了深圳的警察,希望能帮他留意一下此人。
“郎帅,念念这姑娘命不好,从小就失去了爸妈,还得了那样的病,你要好好待人家。”路远语重心长地说。
郎帅点点头,他的姑娘,他当然要好好疼。
路远忽然感慨地说:“她爸爸是个特别棒的警察,他破过的案子数不胜数,都是些大案要案。而且多硬的骨头都能啃下来,从来不怕得罪人。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偶像。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枉死在蒲城,让我非常难过。市局里有不干净的人,我一直没有放下这个案子,就是想要揪出这个人。不仅仅是要为苏成杰报仇,也是要清除人民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我不爱当官,可不当官手里就没有那么多权利,办事就会有很多阻碍。就像我当初就是一个刑警队的小队员,没有人会听我说的话。”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帮什么忙吗?”郎帅一向热血,这又事关念念,他更加想要出一份力。
路远摇摇头,说:“你就算了,好好保护念念是大事,她是苏成杰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我现在也没有多少精力查这件事,毕竟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事要忙。所以我把这事交给方济北了,我让他假借着去深圳调研的名义,悄悄去那里好好查查。刘旺是这个案子里的关键人物,只有找到他,找到他们一家人,才有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
郎帅嗯了一声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就和我开口。”
“帅子,其实这件事挺危险的,你最好别掺和进去。有人毕竟丧心病狂,连上头调来的人都敢动。我本来也不想方济北去,害怕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会对不起他。毕竟我和他哥一起长大,他到刑警队的时候,方济东可是反复嘱咐我,不要让他去做太危险的任务。可是只有方济北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其他的人我都不敢信,我只能让他去。做刑警的,哪儿有不危险的任务。我们在做刑警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方济北应该更能理解这种心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兵,就是为国家和人民生的。”
郎帅叹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毕竟念念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也希望能找到真相,洗刷她爸妈的冤屈。”
“你要做的事要也不是没有,她不是不能说话吗?你人脉广,手里也有钱,给她找几个好医生瞧瞧。她大概率是心理作用,应该是能治好的。那么水灵的姑娘,不该有这样的缺陷。”路远提议道。
郎帅以前不敢提及她嗓子的问题,怕伤害到她的自尊心,怕她难过。其实如果能治好她的失语症,她会更高兴的吧。
他忽然庆幸她失去些记忆,所以她现在才能活得这么天真烂漫,单纯无害。他也忽然明白了苏云的固执,疯魔了一般地保护她。可能她的经历太过凄惨,她身边的亲人才不允许她再受一点伤。所以她被养得很好,干净地没有一点杂质,像一张白纸。
他的念念,以后有他来守护,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他,他更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