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婆子点头:“当年我家小姐和新帝两情相悦,原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可是你横插一脚,嫁给了新帝。我家小姐却被指给了一个渣滓,过着不堪的生活。现在让你喝下红花汤,不过是还了零头利息罢了。”
燕雨浓梗着脖子,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我当初并不知情,我和王爷,不,我和顾廖的婚事是先皇赐下的圣旨。再者说,宋苑丧夫之后,已经是一副残破之身,是我力排众议让她入了王府,我对她不好吗?”
范婆子冷哼一声:“皇后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我家小姐的。”
燕雨浓闭了闭眼,她心中一片哀伤。此时此刻,她知道没有人能来救自己了。母亲和弟弟妹妹自保都是问题,反而是她要操心去保护他们。而她的贴身侍女兰香,已经被范婆子派人活活打死了,其他的心腹早就被顾廖以不易打扰她养胎为理由,纷纷调走。现在自己孤立无援,就像是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不甘心啊!
“我要见顾廖,见不到顾廖,我不会喝的。”燕雨浓道。
范婆子笑出声:“皇上的登基大典无比重要,不可能来见你的。”
燕雨浓狠心道:“顾廖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参与了。他要是不想让世人知道他是一个残害兄长的恶人,就必须要来见我。”
范婆子闻言起了杀心,燕雨浓和她对视,嘲讽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杀了我?只会将真相更快的流传出去,我早就留下了后手,将这些证据都交付给了一个心腹。只要我一死,这事儿连同证据就会摆在天下人的眼前,让天下人好好好看看,这位新帝有多么的恶心。”
“你可知道白玉阎王?他欠了我人情,到还的时候了。他可是顾廖的死对头,你说,如果我让心腹将这些事告诉他,他有了拨乱反正、匡扶社稷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会不会出兵呢?”燕雨浓咬着牙着重强调了“人情”二字,再添一记重锤。
几个婆子登时就哄乱了起来,白玉阎王陆珩可是令人闻风丧胆存在。陆珩出身高贵,是异姓王的独子,生得容貌昳丽,肤色洁白如玉,却性情阴冷残暴,喜怒无常,手段毒辣,而得名“白玉阎王”。
而且他的事迹太惊世骇俗,曾在一场宴会上,大肆贬低齐安国的公主,甚至当着众人面前将公主扔下。齐安国皇帝问罪于陆珩,他就带兵屠杀齐安城池十五座。因此,他虽然有高贵的出身和比女人还美的容貌,却没有人敢招惹他。
范婆子抬手制止她们,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指着燕雨浓道:“你们几个看好了她,我出去一趟。”
说罢,范婆子急忙出去找人去告知顾廖。
燕雨浓见她信了,心下一松,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她捂着肚子,留下一滴眼泪。这个孩子来得太难了,她与顾廖成亲五载,怀上的孩子都没能生下来,估摸着都是顾廖默许之下没的。太医说现下这个孩子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就当不了母亲了。
可是与母亲、弟弟、妹妹相比,燕雨浓一定会选择牺牲这个孩子来保住他们。顾廖性情如此薄凉,都同意打掉她的孩子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又不受父亲的喜爱,还是不要出生来受苦了。
燕雨浓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看来她命中注定与孩子没有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