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语斜眼看了一下身后宁云志的脸色。
激动之中,带着怀疑,看来他还没有彻底放下戒心。
叶知语继续说,“那真是遗憾,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当初大皇子年幼,为何偏偏选了他?按道理来说,互换质子在两国之间也算是稀松平常之事,您送了大皇子过去,为何西夏没有送其他质子过来?”
宣帝也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对叶知语心存好感,便也不打算再隐瞒,“这也怪我,当初识人不清,将巫雅那个毒妇带进了王府,她生下两个女儿之后便对我下了蛊虫,自此之后,我便疏远了太子妃,导致她含恨而终。”
“然而,太子妃的兄弟是我的兵马大元帅,他一气之下解甲归田,不愿再效忠于我,就在这时,巫雅提出,为了让国家休养生息,不再平添战事,将云志送去西夏当质子,我受情蛊影响,也就同意了。”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了。”
话说到这里,前因后果,大家都明白了,不过就是巫雅容不下大皇子想出的计谋,如今她已经身败名裂,再也不会对朝堂产生任何影响。
于是,叶知语侧身对着身后的宁云志说,“你听清楚了吗?”
宣帝不解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见宁云志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儿臣参见父王。”
“你……”
叶知语解释道,“宣帝恕罪,我也是刚刚得知,金宝就是您的长子宁云志,他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我坦白,我想着总不能让父子骨肉错过,便贸然带他上门。”
“宣帝若是有认回儿子的记号,可在此验明正身。”
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宣帝愣了半晌,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扶着宁云志的肩膀,“你真的是我儿子?”
宁云志当初被送走的时候,年纪尚幼,模样与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让宣帝还是激动不已,今天见面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觉得眼熟,如今说他是自己儿子,事情似乎变得合理起来。
“父皇,儿臣走的时候四岁,如今已经十二年了,不知父皇身体可好?皇祖母的头疾是否还会在下雨天复发。”
南夷的太后,年轻时受了罪,所以落下病根,这件事也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宣帝颤抖着嘴唇,迟迟说不出话来,眼泪早已蓄满眼眶,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把扯开了宁云志的衣襟,肩膀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烫伤映入眼帘。
“是我儿子,是云志回来了。”
浑浊的眼泪瞬间落下。
“这个是你小时候贪玩,打翻了桌上的滚茶烫伤,我记得。”
叶知语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唏嘘不已。
这样子来看,他们是父子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本想找个机会告辞离去,可是两人情绪激动,自己也插不上话。
宣帝与宁云志抱头痛哭,“儿啊,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从小就在大晟做质子,当然知道寄人篱下的艰辛。”
“可是我被奸人所迷惑,竟然把我最爱的儿子也送去了当质子,害的你流离失所,逃难到这边,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宁云志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安慰道,“父皇,儿臣不怪你,好在我在京城遇见了林小姐,也没受什么苦,父皇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