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茴疑惑地看着他。“你赶车不是在外面吗?”
他摊了摊手。“我是汉人,这儿的路我又不熟。万一赶到哪个山窝窝里了怎么办?”
何月茴支着脑袋,闭着目不去看他。
“我叫周煊,字文思。你叫什么名字?”
周煊见他不为所动,伸手戳了戳他。“哎!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喊你哎吧!”
“何月茴!”
“月茴!”周煊念了念。“‘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你难道不是夏人?只是生活在夏国的汉人?”
何月茴直接用弩对准了他。
“好好好!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周煊暗自嘀咕着。“这么凶一看就是夏国人!”
何月茴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
“掌柜的!”小伙计看了眼马车。“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掌柜你以前可从不多管闲事的。”
殷掌柜拍了拍他的肩。“你只记着是你我惹不起的人就行了!”
“惹不起的人!”小伙计睁大了双目。“难不成是……”他指了指南边。
殷掌柜点了点头。
马车约摸是碰上了一块大石头,颠了一下。
周煊整个人都往旁边倒了过去。
何月茴嫌弃地推开他,嗤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周煊整了整身形,清了清嗓子。“谁说的?自古哪个军师不是书生?以笔作刀剑,可以制敌于千里之外。”
“比如?”
“比如诸葛先生啊!一看你就不懂中原文化,正好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诸葛先生……最后病逝于五丈原。我说的可对?”
“一字不差!”周煊拍了拍手。“何兄对我中原文化竟如此了解!”
何月茴冷哼一声。“夏国早在建国之前就大力推行中原文化,在发明了夏文之后更是着官署翻译了大量的经典典籍。武能安国,文能兴国。哪儿像你们重文轻舞,上上下下的官吏连刀都提不起来。”
周煊瘪瘪嘴想反驳,可事实上的确是如此。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想到此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学学武术了。不说成为武林高手至少要能提的起刀吧!
“公子!”殷掌柜敲了敲车壁。“前面就要入境了!”
“我知道了!”
“哎!月茴你打算去哪里?”
“何月茴!我们没那么熟。”
“处着处着不就熟了吗?”
何月茴撇开头不理他,反正进了宋朝边境就各行其道了。
“你这帽子怪好看的!”周煊伸手要去摸,被何月茴躲了开来。“我们西夏男儿的头可不能随便摸!”
周煊点了点头,好像摸人家头是不太妥当。“那要不你把帽子摘下来给我看看。”
“帽子有什么好看的?”何月茴双手紧紧抓住帽檐。“一会儿进了城,多的是。”
周煊笑眯眯地。“可我就看你这帽子好看。”
何月茴翻了个白眼。“无聊!”
“那你给我看看呗!”
“不给!”
“小气!”
边城的盘查一向是极为严格的。到了城门好说歹说硬是要让马车上的人下来。
殷掌柜皱着眉头。“这边城私下交易并不少见,大多贿赂贿赂守城边将也就过去了。”
何月茴正要掀开帘子,周煊笑眯眯地抓住了他的手。“我来!”
不多一会儿,周煊就回了车内。马车动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
“守城官兵嫌过路钱少,见我们车马齐备,满载货物就想多宰我们一顿。”
何月茴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你不像是个书生!”
“哪像什么?”
“管你是什么?反正进了城咱们就不会再见了!”
“那可未必!有缘无处不相逢!”
“公子!到地方了!”
何月茴掀开车帘就下去了。
周煊暗自嘟囔着好歹也同行了一段路程,离别竟连个招呼也不打。
他扶着车辕也下了车,问一旁的小伙计。“那位何公子呢?”
“何公子到楼上歇息去了!”小伙计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公子,已然到了边城。我等还要置换货物,怕是会误了公子的事情。”
周煊挑了挑眉。看着满车的皮毛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不是?”
何月茴看着那人摇摇晃晃地离开,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掩住。
周煊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关了的窗户抬脚朝知州府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