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介流的身份,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省长,管理着一个省。
和国舅尹子轩同等身份的封疆大吏。
新民区分成的两个县,合称新民县,而其中一个归他管。
尹子轩依靠走私私盐赚取大量利润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臣,不清楚。”
草介流跪着低头道。
禾戎冷笑,“三任总督,五任府台,九个县令。你和尹子轩管理的两个省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员,就你一个人没贪。当然,最多只是失察得罪。”
“可我你明白,大原现在还姓禾,而不是姓尹!告诉我,为什么不同我禀报这件事?”
能坐到草介流这个位置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他既然没有和其他官员一样贪墨,那么说明他内心是抵触这件事的。
可为什么还不向上汇报呢?禾戎想要问的是这个。
当一个问题出现的时候,出题人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想了。禾戎心中就有一个极不情愿的猜想,他现在向草介流寻求答案。
都问到了这个程度,草介流也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他抬起头看向禾戎。
“君上,臣有肺腑之诚,呕心沥血上奏!”
“说。”禾淼淡淡一句,心却已经敲起了拨浪鼓。
“循州知府,河州知县,东湖河道衙门,按察司衙门,尼龙,和凤,渠帔三省总督,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小官员。全都在尹子轩手中。”
“此外,碧霞、西山、安隆闹地震。天灾导致的国事艰难如此。若此刻兴起大狱,锋国的六十三万大军,明日将会踏平我大原!”
禾戎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他不敢睁开眼,因为他害怕自己眼神中的惶恐被臣子看到。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早在方贤提醒他,锋国大军将要过境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
是不是看到原国的三省闹地震,死伤军民众多的情况下,锋国才会下手的。
可在他详细了解三省的情况时,发现富足起来的大原,似乎并不怕锋国。
“此番想来,看来丞相是早就见到今天的局面了。”
禾戎为了制衡方贤,给了尹家太多的权力。
尹子轩的手,几乎已经伸到了大原的每个角落,形成的政治团体,竟然连自己这个做君上的,都无法铲除。
因为一旦铲除,若是全朝上下都在维护尹子轩,禾戎就不好办了。
若是全处理,大锋国的铁蹄必定会兵临城下。
若是不处理,那江山说不定真的要易主了!
草介流继续道:
“如今君上问我尹子轩贪墨一案,臣无言以对,更不敢言对!臣恳请君上在适当的时候再调查此事。”
“内忧,必招外患啊!”
可是禾戎忽然想起了方贤的另外一句话。
“君上只管去做,剩下的,就由老臣来兜底就是。”
忽然,他豁然开朗,“丞相还是厉害的。”
忽然他眼神一凛!
“来人!琛率奇!去把尹子轩的家给抄了!”
“君上!”草介流连忙跪下,他还想要阻拦。
但是禾戎却略显兴奋道:“你失察的罪,我以后再定,但如果你再敢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