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叶中威还是被宰了。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宰了。
这要还在保持沉默,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今日之后,叶王族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轰轰轰!
天地之间,忽有小雨。
不过数个呼吸,绵绵细雨遮拢这座开阔的葬礼现场,正当有人略感不舒服的时候,一阵如大浪拍击崖壁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禁卫军。”
“来了这么多禁卫军?这......”
几乎串成线的雨幕中,是一位位负重甲将士,以一种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气势,步入现场。
“你叶家吃不吃素,老子不晓得,但老子的八千禁卫军,绝不是吃素!”
“拔刀!”
第一排抚刀而出。
倏然间,这个地方雪亮一片,银光闪纵。
紧随其后,第二排。
其次,三,四两排刀光入阵。
“夏帅。”
禁卫军总指挥官黄林,右手按左腰侧战刀,左手撑开一张黑色雨伞,就这么旁若无人,毫无顾忌的靠近夏添。
一众达官显贵身后的助理,也悉数撑开雨伞,作势要遮挡到各自主人的头顶。
“不用。”
只是,在无数黑色大伞撑开天空的刹那,夏添竟拒绝了黄林的好意,因此收伞静立,不言不语。
这下子。
各路的达官显贵尴尬了。
他夏添都头顶大雨,毕恭毕敬祭奠逝者,现场管你是权倾一方的大人物,还是德高望重的各行业泰斗,谁还敢撑伞躲雨?
唰唰唰。
谢不臣依旧套着扎眼的白色手套,简单负于小腹前,一双如鹰眼般的眸子,缓慢又有节奏的扫过现场。
诸人皆是如鲠在喉,尴尬无比。
最后有一个算一个,下令撤伞,浴雨而立。
“我给某些人五分钟的时间处理,要么重新换一身皮进场追悼,要么离开就别再出现了。”夏添漠然的嗓音回荡半空。
此时。
他的视线,还在张名重的遗像上,从不曾离开一眼,似乎很怕自己无意转身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想多看看这位老人家。
轰!
许久,夏添弯腰躬身,做了一个出乎现场无数人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合情合理的动作。
他曾双膝跪灵堂前,面朝无数战死的英灵。
如今,单膝跪国士,跪这位兢兢业业,将毕生心血交付于家国建设的和蔼老人!
“夏添来看您了。”
他声色颤粟,他悲从心来。
他,又想起了当年,老人送他出征的时候,一边亲手整理好他的头盔,一边感春悲秋嘀嘀咕咕道,残阳乱雪,剑越长空,多少将骨埋青山,但不能,英雄总无名!
是啊。
当年的张名重,总觉得欠自己一份人情。
最后,老人用‘总兵统帅’这个举足轻重,举国独一的位置,硬生生将他夏添抬起,走进了名利场的最巅峰!
“今天谁敢闹事,我必杀之!”
他深耕北野多年,曾一度是,敢吞狼逐虎的沙场霸王,如今纵然大权旁落,但他夏添,依旧是那个战场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