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我替您转达。”
这样温和的客气话让胡女士松懈,以至于她以为方野是个好欺负的,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你三番两次拐骗她去陵江,你再不让她回来,我保证要告你。”
隔了一会儿。
方野笑了,沉冷的目光盯着窗外,想起这么多次姑娘委屈巴巴的从那个家里逃跑出来,每一回都是受了大欺负的模样,还有那个所谓的继兄,如果不是胡女士的放任,他怎么敢对少女做出那种畜生的事情。
他曾在江城停留,拜托朋友查到了很多。
有人说白梨生活的很惨,七八岁的时候,如果跟继妹不对付,十一二月的天气,还会被赶到楼道睡觉。
就连继兄做那种骚扰的事情,附近的商户都见过好几次,亲妈却不知道?
辛辛苦苦……
他单手握着手机,嗓音温温的说道:“真的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吗?我以前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这么多年,我爸的抚恤金源源不断的每月送到你的手上,直到今年才停,我是看在白梨的份上,才没有告你,胡姨,你既然如此看中你现在的家庭,以至于亲生女儿都可以虐待,那就别让冲动扰乱了自己的生活,也别让我觉得没有忍下去的意义。”
……
在听见对面开门声的那一刻。
白梨走到了门边。
正想着出去问一问方野青大的事情,就听见了他交谈声。
尤其是听见源源不断抚恤金这句话时,白梨头皮都在发麻。
恐惧收揽了所有的空气,让她觉得窒息,事实早就血淋淋的摊开在她眼前,有了确凿的证据。
她无地自容,又不顾一切的打开门,眼泪不可遏止的留下,控制住要干呕的念头,站在方野门边。
听见脚步声,方野回头,她那双圆圆的杏儿眼装满了泪水。
她说:“是不是我妈妈?”
方野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在桌上。
白梨伸手,“找我的吧?我想接电话。”
方野向来尊重她,没有拒绝。
七月底的暴雨声渐渐,冷气浇湿人的心。
十几年养成的怯懦性格让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开口说话,只能咬着唇直到闻见口腔里的血腥味。
说真的,她无法理解胡女士的思想。
明明不爱她,却又不放过她,还想她一辈子毕恭毕敬的任她摆布。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半晌,她才开口出声,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声音是颤抖的忍耐。
“胡女士,我上大学不需要你花钱,所以志愿我也是绝对不会改的,也改不了,那个家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也不会再回去,我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打电话骚扰别人。”
胡女士顿了顿,没想到白梨又一次忤逆她,那种棋子脱离掌控的危险感袭来,气的要命,“你在说什么?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妈,我骚扰别人?你马上给我回家,反了你了。”
“我再说一次,我不回去。”
白梨感觉胸闷窒息,这辈子也没有在言语上这样肯定的反抗胡女士,白梨除了委屈外,脑海里居然有一种畅快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
所以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如今,她流着泪,唇角却一点一点的弯出弧度,“我再也不会回去了,你们都是一群恶鬼,别再打扰我了,让我过几年自己喜欢的大学生活,也别再逼我,否则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大儿子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