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刚才远清拉开我和高煦的一瞬间,让他感受到远清的身手不俗。如果他要摆'主子架子,和远清动起手来,不见得能够讨到便宜。于是忿忿地哼了一声,就独自走开了。
此时在我心里有了一丝疑惑。远清他进府不到三个月。并且据我了解他从前是没有习武底子的。
而高煦,'七岁开始习武,据父王所说,他的骑射,拳脚无论是和大哥高炽比,还是和几个同龄的堂兄弟比,那都是十分出众的。这个时候能让他偃旗息鼓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是对方实力强大,他注定讨不到便宜。
这大过年的,我和高煦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要闹到父王面前的。
而父王了解清楚事情的缘由,要罚的人就只有高煦。罚他在佛像前跪足一天不进水米。
在父王面前,高煦不敢再狂浪造次。只能够听命而去,在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我不甘示弱,自然是瞪了回去。
在我的身边,玉英姐姐为我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外婆给我脸上涂着药。子衿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搓着手。而父王则走到我面前心疼地看了看我身上的伤,叹道:“瑾瑜,以后有什么记得来找父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跟人蛮干,只有吃亏的份。”
转而又对玉英姐姐说道:“玉英,你是长姐,以后更要担起管束弟妹的责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父王就要练你一起罚了。”玉英只应了句“是,就没有再说话。”
那一天,父王全程都没有显出一丝怒意。所说的话更是不带一星半点儿的火气。可是,他果决地态度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所谓的不怒而威,就是如此。
待到收拾停当,已经很晚了。高燧早已睡下,外婆带着我到房间。待到关上房间门,冷冷地对我命令了一声“你跪下。”
我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僵直地站着,没有跪。
“叫你跪下,你嘴哑了,耳朵没聋吧。”
我只好跪下了,可是心里是又委屈又莫名其妙。委屈的是,外婆她从与我见面到现在,都是慈眉善目,除了关怀便是怜爱,何曾有过这样的冷厉。而我的莫名其妙就在于,我自认为我今天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让我罚跪。
外婆见我疑惑不解又一副委屈地要哭一般的样子,也有些动容。但还是端出一副肃然的面孔。“你现在既然无法开口说话,我便把这个道理讲给你听,你且听好了,今天,你错就错在冲动鲁莽。你想要护着身边的人,想与你那兄弟去争一口气,这都没错。可你明知道会吃亏,还这般行事,那就是冲动,更是愚蠢。”
我听到这里,再回想起下午自己的种种行为,竟然从外婆的话语中悟出了几分道理来。我下午确实过于莽撞。对于子衿的事我若不想让步,完全有更好的法子。就因为忍不住脾气,弄地一身伤,子衿是保住了,可是自己却弄得如此狼狈。如果不是子衿机灵去搬了救兵过来,我被那混小子活活打死也未可知。
刚刚父王说的,有什么事和他说,他会为我做主,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外婆,我知道错了,以后做事一定会谨慎斟酌的。”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居然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