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配上血色的口红,将雪白的皮肤衬托得越发透明,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隐隐约约似乎要发出光来,一张精致的面孔,因为没有表情而显得冷淡,漆黑的修身裙裹着窈窕柔软的身段,她偏瘦,纤细的胳膊与修长的一双腿就这样尽情的舒展着,消失在一双尖头的黑色高跟鞋里,此时此刻看起来性感而靡丽,一双眼睛静静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楚夏伸出手来能够抚摸到指尖柔软而光滑的肌肤,她的唇角略微神经质的泄露出一长串笑容,然后那串笑容又蓦然消失在唇角,她一张脸孔失去了表情,只是静静凝望着镜中的自己,表情甚至隐约显得有些嘲讽。
“……你是谁?”
她问道,没有人答话,周围一片静悄悄。而不过片刻,脑海之中便有大片大片氤氲开来的黑暗奔腾着,吞噬了楚夏的所有思想,片刻之后,她感受着喉咙口焦灼的情绪,干呕了两声,随后彻彻底底的恢复了正常,她隐约明白,这样子的自己显然是不正常的,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如何去改变,她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尖叫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用处,她的情绪也是湿冷的,她的五脏六腑在位移,然而表情却仍旧是淡然的,而就在此刻,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知道,应该是叶慕迟结束了与医生的交谈,前来催促自己了——
她长舒一口气,强行将那些泛滥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某些时候,当悲观的情绪将她全然覆盖的时候,她会觉得叶慕迟是卑鄙无耻的,是另有想法,是对自己没有多少喜爱的,而当她的情绪重新冷静沉淀下来恢复正常以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显然是不对的,叶慕迟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她想,现在的自己隐约已经是个神经病,然而叶慕迟却是个正常人,有些做法他必然也有自己的考量,也许有些事情并不告诉自己,才是真正的为了她好,这也完全说不准,对吗?
如此想着,如此安慰着自己,她感觉自己狂暴的情绪终于稍微冷静了些许,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为叶慕迟打开了门,而叶慕迟看着眼前的楚夏,产生了一瞬的怔愣——眼前的楚夏有点不太像是平日里的楚夏了,不再是那个清汤寡水的小姑娘,她穿白色的裙子,因此将身体衬托的更为纤瘦,清澈的眼睛与淡粉的嘴唇,天然去雕琢的温柔姿态,此刻站在叶慕迟眼前的女人,包裹在一袭黑色的V领裙装之中,V领之中露出一截柔软的雪白皮肤,格外显眼,她静静望着自己,一双漆黑的瞳孔之中隐约闪烁着令人难以辨认出情绪的辉彩,暗红色的唇瓣像是涂抹了鲜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沉优雅起来——
如果说之前的楚夏就是天然去雕饰的一朵白莲花,那么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姑娘是什们呢?大概就是一朵深夜之中注定奔向轰轰烈烈枯萎的黑玫瑰吧,她绽放的如火如荼,暗红色的花瓣盈满了昏黄的月光,极尽美丽,极尽妖娆,极尽危险,倾尽所有的生命里仿佛只为了一瞬的绽放,冷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暗流涌动的癫狂,虽然美丽,但是叶慕迟现在显然并没有多少心情去欣赏,他仅仅只是看着面前的楚夏,就觉得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