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单母表面上对自己的温柔还是要维持的,以免她那些狐朋狗友的贵妇们乱说什么闲话。所以尽管单歌儿当时这样威胁自己,她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胜算吧?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比较傻,对方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真是傻透了,如果这时候的楚夏站在当时的楚夏面前的话,她一定要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下跪,但是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也没有时光机可以坐。那一刻的楚夏也不懂的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就这样弯下了自己的脊梁,直直的跪了下去。
直到今日,楚夏也仍旧能够回想起膝盖以下大理石地板光滑而冰冷的触感,跟以往每一次跪在母亲面前都不一样,跪在单歌儿的面前,那种耻辱感是前所未有的。她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亲生姐姐。
单歌儿从来都是以羞辱自己为乐,现在的楚夏甚至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双膝是如何弯折下来然后重重跪下去的,她的额头是如何触碰到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地面上的,一切的一切,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在楚夏的脑海之中也没有任何哪怕一点忘却干净的迹象,那天简直给楚夏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而这一刻,楚夏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
而曾经年轻的楚夏以为这只是最后一次,但是她很快明白,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单歌儿就会放过自己?这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次,甚至可以说这只是是第一次,是一个开端而已,自从这次,此次楚夏对着单歌儿下过跪之后,单歌儿就会经常找理由,让楚夏给自己以任何无厘头的理由屈膝下跪,她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会不会给楚夏的心灵造成伤害,会不会让楚夏觉得屈辱?这种问题从来不在娇纵的单歌儿的考量范围内。
起码他觉得这样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快乐的吧,单歌儿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楚夏的痛苦之上,却并不觉得自己到底有什么错误。
其实直到现在,楚夏也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为什么是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愉快呢?看到自己如此难过,看到自己悲伤的脸,单歌儿就真的这么开心吗?然而楚夏终归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她跟单歌儿的思考大多数时候都完全就不在一个线上,小时候就是这样,大了以后也是这样的,幸亏楚夏比较争气,成绩一直很好,等到了高中的时候,跟单歌儿的成绩水准就远远的拉开了难以逾越的鸿沟与距离,单歌儿永远是坐在学校的最后一排,而自己永远坐在第一排,两个人的大学更加可以说的上是天差地别,泾渭分明——
尽管,母亲永远想要把单歌儿送进最好的学校,但是呢,单歌儿本人并不是怎么争气,她考不上更加好的学校,而楚夏却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学府,从此她以为自己就可以一劳永逸地逃开单歌儿的折磨,也可以逃开那漫无边际的煎熬了,但是楚夏还是错了,这大学四年应该是楚夏前半生之中最为愉快的四年了吧,在大学之前她一直都被单歌儿欺负着,而等到大学之后,她亏这样挡了楚夏的替罪羊,代替自己的妹妹承受了整整三年的牢狱生活。这样想着,楚夏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在看向面前的单歌儿,眉目之间已经是一片冰冷肃杀,但是他的语气却仍旧是温柔的,楚夏看着满头冷汗的单歌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