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点点头,十分感动地说:“王太师忍辱负重实在让人感动,沈某明白成德与卢龙的恩怨由此而起,难怪刘济一向视成德为敌,只是委屈了将军,平白受人诬陷。”
王承宗听沈思此时提起卢龙刘济和诬陷,有些奇怪,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朝廷不授予他旌节,莫不是有人作梗,便说:“陛下如此信任王某,实在令王某欣慰,之前一直不见陛下授予旌节,王某内心十分忐忑。”
沈思突然觉得和王承宗聊天十分有趣,虽然戏得足,但句句不需废话。他说:“将军难道不知?刘济上书陛下,说您对陛下表面顺从,实际私下养兵有不臣之心。”
王承宗一听这话,立即换了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情说:“王某怎敢,王某一番忠心天地可鉴。”
沈思压了压手,示意王承宗冷静,说:“陛下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派沈某前来吊唁与慰问将军。只是刘济这奏表说得言辞恳切,且又有例证,已与几位大臣争执许久,而今迫于朝臣的压力,此时暂且不能授予将军旌节。”
王承宗也不知是真紧张还是做做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问:“陛下为了臣能如此,臣感动不已啊。以员外郎高见,王某该如何做才能让陛下不受朝臣的为难?”
这句话说得让沈思心里都默默赞叹了一番,真是识实务啊,沈思原想着他这么说,王承宗不过是顺便问问如何打消陛下的疑虑,没想到他到还能显得自己为皇帝着想。沈思思索半天说:“沈某愚见,将军若想堵住朝臣之口,定当显出些诚意来。”
王承宗此时到没有废话,直接问:“如何表达?”
沈思直接说:“若是将军愿意上缴朝廷部分税款,并让出德棣二州,想必再无人反对。”
此提议王承宗不是没想过,听沈思说出后,只思索片刻,说:“员外郎的提议的确是个办法,但成德近年并不宽裕,所收赋税有限。”王承宗说到这里,眯了一眼沈思的神色,见沈思并无任何反应,又继续说:“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向朝廷缴纳赋税,本来就是应该做的。”
沈思静静地瞧着王承宗一个人自说自话,十分配合地点头:“还是将军深明大义,果然是一门忠烈,是朝廷的表率,陛下知道您如此,定当重重嘉赏,将军必当前途无量。”
王承宗听到这话后怎么想沈思不清楚,只看到他说话前嘴角略微地抽动一下:“还多些员外郎美言,员外郎在邢州若是有什么需要,王某定有所助益。”
沈思心想,他在邢州能干什么,最大的事情便是向成德开战,他要如何助力。但也只能陪着演完这场戏:“将军客气了,河北的安定还得仰仗将军。”说完沈思又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说:“下次再见时,怕是要称呼您节帅了。”
王承宗此时听了这话,将刚才的谦卑收了收,开心地说:“还劳沈员外郎代王某禀明陛下,成德军定当效忠朝廷,无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