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尹摇头:“将军重伤当日,眼看和谈便要延期,当夜为防止吐蕃趁乱动作,再次布军防御,但并未见对方有什么动静。”
沈思认真听着,问:“刺客怎么说?”
周尹摇头:“什么都没说,自杀未遂,虽当场拦下,但看样子也活不了。”
高承禹问:“可有别人见过?”
周尹摇头:“将军命亲信收押,外界并不知道刺客重伤。”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除了画像外,还有一截箭头。
沈思点头:“观常这么做是对的,一定要让外界知道刺客还好好活着。”若是刺客死了,那设计暗杀的人便高枕无忧,此时就怕他们继续安静。
周尹点头:“那边一切都安排妥当,将军说剩下的便靠你们了。”
高承禹接过箭头,细细掂量。
沈思见他眉头紧皱,便问:“这箭有何问题?”
高承禹回头说:“并非军中常规箭矢,要沉一些。箭头和箭柄都加粗了。”他问周尹:“射箭人当时距观常多远?”
周尹不假思索回答:“大约一百二十步。”
高承禹略一思索说:“一百二十步,如果说战场上,常规箭矢这个射程也没问题,但造成的伤害有限。再加上观常当日一定穿着盔甲,所以射箭人换了箭,但一定没有换弓。若是弓换了力道,按此箭的杀伤力,恐怕当场就已射穿。”
周尹说:“不错,在刺客身上的确发现了不同的箭,只有一把弓。”
高承禹疑惑道:“一百二十步之远,你们如何抓住他的?”
周尹抱拳道:“高郎中有所不知,当日刺客与翟将军本是隔着一片水泽,原本是无论如何都抓不到的,但恰巧那天有几名斥候在附近。”
高承禹盯着他问:“斥候?”
周尹并未改变神色,点头。
高承禹问:“观常受伤当日的行程路线是如何?”
周尹详细地将当日的部署讲了一遍,又用笔画出了地形路线。
高承禹仔细思索,射箭之人并不打算在这么远距离下动手,但这隔着水泽的确是便于逃跑的地方,于是临时换箭出手?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寻常箭矢,近身已失了力道。但若是想一击致命,必然得换重一些的大弓。不应该啊,若是要置人于死地,而且是人群中出手必得有十足把握,如此准备不周,说不过去。除非他的目标并不是置人于死地,那是什么?
“破坏和谈。”高承禹此时脑子里想出的只能是这个答案。
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沈思派人安顿了周尹,他此时不宜露面,军报尚未传来,但此等大事,与周尹赶回长安的到达时间定然也差不了太多,说不定现在已传至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