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军报说六州节度使大雪天突袭了蔡州,活捉了贼人,想必不久就回来了,娘子别把自己冻着了。”瑞雨说到。
“哪就那么容易冻着了,去将芃儿抱出来,他也喜欢雪。”
“娘子啊,您不怕冷就算了,小郎君如何耐得。”瑞雨见自从得了军报,自家娘子心情大好,竟然心血来潮要赏雪了,还要带着小郎君,少不得得劝着。
阿湘从院外走进来,跺了跺脚上的雪笑道:“芃儿正在二夫人的院中和安儿玩雪呢,二夫人让婢子来问问,她温了去岁的雪酿,娘子可过去坐坐?”
“我说没这么娇气吧,你看都玩上了。二嫂既有雅兴,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墨竹院老远就听得到笑闹的声音,霍清踏进院子,便看见暖阁的窗前坐着一妇人,梳着流云髻,懒懒地坐在窗前,手持一酒盏,笑得和煦,窗前插着一直斜斜的白梅,真是一幅精妙的画作。
“二嫂嫂好有雅兴。”霍清站在窗子外面笑语晏晏。
二夫人这才回了神,指着外面玩雪的两个孩子笑起来:“看他们看的入神,都没注意你来了。”
“不打紧。只是难得看到二嫂如此样子,倒是和往日大不同呢。”
“我本就是个懒散的人,近来也不出门,这么大雪也没什么人来,自然惫懒些。”说着眼光在霍清面上一扫,“清娘今日气色不错,想必是知道三郎要回来了。”
“呵呵。”霍清尴尬笑笑说:“和他有什么关系。”
二夫人也不说破,只是看到雪想到了二郎昨夜说的军报,“听二郎说,李愬趁大雪夜袭了蔡州,此刻看着这雪,再细想想,也是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可不是么,等子睦回来,定要讲讲这最关键的一场战役。”霍清看着孩子在院中雪地踩出的脚印,思绪也飘远了。
二夫人拿起一只梅花盏,倒了一杯酒说到:“清娘尝尝去岁的雪酿,雪天里来上一口最是暖人心。”
霍清端起杯子观察着雪酿的颜色,微微透着黄,抿了一口,有丝丝甜意,舒展了眉笑道:“好喝,果然甜甜暖暖的。这是二嫂自己酿的吗?”
二夫人点头:“二郎喜欢饮酒,我便学着做了些,但这雪酿他却不爱,嫌淡了些,我喝着正好。”
“二哥真有福气,嫂嫂为了他都学会了酿酒,真是让人羡慕。”霍清笑起来。
二夫人听了夸奖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十分坦然道:“唉,二郎那性子,也没个什么爱好,无趣得很。”
霍清捂嘴笑起来,她可不敢接这个话。
“这酒你要是喝的惯拿两罐回去,他们这些人啊,平日里太正经,喝了暖酒才会说几句暖和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霍清又饮了一杯。
“二夫人、三夫人,刚才得了信,三爷他们已经班师回朝了,再过五日便能回长安。”高母身边的人快步走进院子,急急地说着这一消息。
“这么快?”霍清站起来问。
二夫人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还嫌快?”
霍清看了二人一眼,摇手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