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定定地看着郑开源,数秒后,又是一声叹息。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城府竟是如此之深!”
“呵呵,您过奖了!我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喜欢动点脑子而已!”
“你想听什么?我现在年龄大了,有些事情可不一定想得起来哦……”
“我相信您的记忆力!您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了。”
“哦。”
聋老太深深地看着他,突然冷笑道,“你这么有把握吗?”
“我的把握取决您的配合程度,您应该不想被冠于tw和奸夫淫妇的名号吧?”
“你!无耻!”
顿时,聋老太一扫之前的淡定自若,猛地站立起来!
手指着郑开源,脸上现出极为愤怒的表情!
“小子,做人可别太刻薄了!这两个名声,我个老太婆可承担不起,你这么欺负一个老人家,于心何忍呢?”
“呵呵,别激动!我说了,我只想听故事。”
聋老太气得胸前起伏不定!
怎能不气?
这两个名声只要沾上一个,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送人头不说,族人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她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唳,在和郑开源怒目对视数秒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那苍老的面容,显得更加的疲倦不堪!
“小子,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就看您自个怎么讲了,若是想故意糊弄我,估计挺难的!您自个好好琢磨琢磨吧……”
聋老太直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暗忖: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短短时间便升为干部,成为轧钢厂领导的红人,继而又买房买车,莫非上面有人?倒是挺棘手,比他那死鬼父亲难缠多了!
“呵呵,想明白了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哦。”郑开源冷笑着催促道。
“罢了罢了!今日遇到你也是命数和天意,我老太婆从战乱年代能活到现在,值了!姑且讲于你听听又何妨?”
聋老太似是放弃了挣扎,认命地垂下脑袋,坐到了那张木榻上。
她的故事似乎很长,长到她需要坐下来慢慢地讲!
郑开源看着她笑道:
“我知道您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慢慢听。”
他说完,走到她的对面蹲下,距离木榻不足一米!
聋老太眼睛眯了一下,随即笑道:
“好好好,那我开始讲,你可要好好听着……事情得从四十年前说起……”
随着话音,聋老太的眼神逐渐放空,似乎回到了那个装满回忆的年代。
“小时候,我家很穷,常常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记忆中,娘总是起早贪黑地劳作,但是挣得粮食却不足以养活一家人。
我爹祖上是小地主,但是传到我爷手上,家境逐渐败落,到我爹结婚的时候,家里已经一穷如洗!
我爹好吃懒做,不能下苦力干活,家里地里都指望着我娘,后来我们几个姊妹长大了,才稍微减轻她的负担。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她们都未满十六岁,早早就被我爹许配了人家,后来有个姐姐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
在我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一班唱戏的,我爹为了贪图几个酒钱,便背着我娘,私自把我卖给了戏班。
后来,被我娘知道后,两人大闹了一场。但是,钱已经被我爹挥霍光了,她也没有本钱赎回我,便流着泪看着我被班主带走他乡。
唉,我到现在都能记得她当时那绝望又痛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