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拍了下阿玲的肩,“宫浅岚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出身皇室斟于掌权,可不会喜欢太过锋锐聪明的女子,尤其我以前还一直同他针锋相对的,那更没可能了。”
阿玲坐起身子,扬脸吹鼓起小姐,“小姐魅力这么大,万一敌对着敌对着敌对出感情来,那也不是没可能嘛。”
雪清婉微微低了下眉,又抬起来,手指轻轻点了下阿玲的脑袋,笑道,“就你会说。”
“嘿嘿,既然是小姐画的,阿玲就放心啦。许公子让决明煮了佛檀汤,阿玲去替你们端来。”阿玲站起来行了个礼。
“是想去见决明?”雪清婉挑挑眉。
阿玲脸一红,“哎呀,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跟了我十几年了,心里想的什么,你家小姐能不知道?快去罢。”
“谢小姐。”
阿玲笑着转身走了,面上除了轻松之色,还有几分隐隐淡淡的喜悦。
门合声响起,一片桃花瓣从窗际无声旋落,正落在画上人儿的发鬓间。
雪清婉执着那画,眸中堆叠的舒愜喜色终于尽数消散,而是带着几抹如雾似云的踯躅朦胧,冬月凌寒。
良久,掸去那一缕花瓣,起身走到妆镜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钥匙,打开了立柜中的红漆箱箧,将画放进去锁了起来。
坐在榻边,窗外春雀啼如扫筝,她闭着眼,眉梢微蹙地倚在床边,揉了揉鬓边,三千烦恼丝似又添了几根。
茗竹苑。
宫浅岚站在木架前,地上凌乱散落着许多书册,整个人阴沉地像一个裹满闪电的乌云,随时可能下出倾盆的大雨。
“那幅画呢?”
声音很冷,冷得可以让空气结冰;又有些躁,似乎昭示出内心杂蹿的几丝慌乱。
单膝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莫冬,拧眉低声回道,“主人,属下不知。”
宫浅岚回身在地毯上坐下来,手抵着额头,整张脸上写满了郁烦,深觉这两日真是天煞的两日,昨日被一个小婢子犯了冲,今日又找不见了那幅元夕图——上天发现他窥伺雪清婉,变着法折磨他?
何况他也没窥伺啊!他就安安静静地画了两幅画自己欣赏欣赏而已,又没蹦到许淮闻跟前大张旗鼓地宣战,也没窜到雪清婉眼前大张旗鼓地说“我爱你”,他他他招谁惹谁了?
案上还摆着昨日在花园中绘的那幅双面画,他蹙眉盯着那画,想着想着,想起来昨日去四时花园前好像将那元夕图放到了袖中,那莫不是丢到半路了?
万一被人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