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火浪费了不说，到时水开了没人管，把煤火浇灭了才麻烦。

等把一切都弄妥当，任玉瑶这才前往堂屋。

她到时，法事已经开始。

直系亲人全都低着头跪在棕垫上，看到任玉瑶，姨赶紧给她挪了个位置。

待她一蹲下，属于姨特有的声音，便噼里啪啦的在耳边响起，

“刚刚你家任志枫气冲冲的走了，不过让他跪拜一下外公，他都不乐意。”

许是看她没动静，姨看了任玉瑶一眼，见她在听，又继续说道，

“你|妈把点燃的香交给他，让他给外公上柱香，却不想，被他一把扔在了棺材地下。”

随着话落，任玉瑶眉头立马簇了起来。

视线往左移去，棺材底下确实有三根还燃着的香，烟雾旋转向上直升到棺材底部，被挡散。

“那他，现在是回去了？”

明明任玉瑶说话的声音很平常，但听在旁人耳里，却有无尽的寒意。

就连一向比较自傲的舅舅，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走…走了，你|妈跟出去了，怕他出什么问题。”

闻言，任玉瑶没有再说话，而是规规矩矩同他们一起跪在了棕垫上。

可姨那里能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曾经任家重男轻女的程度，连她都叹为观止，

“当初你爸可没少说，无伦儿子有没有出息，只要看到有个种在这，他就心里舒服，现在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任玉瑶诧异的看了姨一眼，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在冷笑，

“你太看的起他了。”

要是他会反思，会尊重人，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浑浑噩噩。

“……奇怪，怎么你没长歪。”

任家那家风，竟然还能养出三观正常的孩子，也是蛮稀奇。

姨歪着脑袋，注视着她，期待从她这里，得到那个让她困扰已久的答案。

任玉瑶对姨的好奇心表示无语，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去八卦那些无用的，不过，她还是决定满足一下她。

她转过头，悄悄靠到姨耳边，轻声说道，

“是因为，在地摊上买的一本书。”

那本书不仅让她重塑三观，还在她往后的人生历程里给了她启蒙，也是她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看完的书。

当初为了买那本书，任玉瑶省吃俭用了一个月，那时她还在念书，本来生活费就少，攒点钱真的很不容易。

“就因为一本书？”

姨显然不信，要是看书有用，那这世上还要那么多规则做什么，全都能自己管理好自己了。

“嗯。”

对于姨的怀疑，任玉瑶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正好，任母这时出现在大门口，面上隐约还带着些许未消散的怒气。

不过，当她看到跟着众人跪在后方的任玉瑶时，心情倒是舒畅了些。

心中庆幸，还好当初生了个女儿，不然，她现在真是要被气死了。

任母径直走到她身后，伴在她身边跪下，

“你弟这个人，性格太怪，将来怕是真没什么用。”

当初外公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他的初衷是觉得任家太过溺爱了，所以才说了这样一句气话。

听到这话，任玉瑶轻笑回头，毫无预兆的说了一句让任母语塞的话，

“妈，当初爸不也这样说过我吗？”